船上的三位陰陽師非常艱苦,他們得沿途測算經緯度,雖然他們根本沒有經緯度概念。他們使用的工具,既不是八分儀,也不是六分儀,而是一個簡單十字架。
這玩意兒類似歐洲的直角儀,目前歐洲還沒有用于航海。
而在中國,沈括的《夢溪筆談》就有記載,陰陽師們從小就學習這個,因為他們需要隨時測量星圖。不是說中央的欽天監,才需要觀察星象,各地陰陽師也得觀察星象,一旦遇到異常就要報告主官,再由地方主官上疏稟報朝廷。
離開日本之后,遭遇過一場風暴,但駛離日本越遠,海面似乎就越平靜。
即便順著洋流走,也得辯查各種情況,所有船員心里都沒底兒,什么都得摸索著慢慢來。
沿途沒見到啥大島,這條航線不可能遇上夏威夷。偶爾發現小島小礁,就夠船員們興奮了,一望無際的海面總讓人發慌。
只要小島上有淡水,朱海就讓船員駕駛小舟,輪流劃過去登岸取水。分配到取水任務的船員,非但不會叫苦,反而歡天喜地出發,只為能夠踩一踩踏實的地面。
離開日本一個月,船隊終于出現病患,而且跟壞血病無關。
離開日本兩個月,開始有船員憋得發瘋。沒真的瘋掉,只是神經兮兮,行為舉止稍微有些反常。
離開日本三個月,大部分船員都變得焦躁易怒,經常因為一些小事兒打架。朱海看過麥哲倫航海日志,生怕搞出內訌,只能讓各自的船長進行安撫。
并且,他們開始遭遇大風暴,六艘帆船都不同程度受損。有兩個倒霉蛋不幸落入海中,狂風大浪之中也不知卷哪兒去了,還有幾十個船員被撞傷、擦傷。
食物和淡水,此時還算夠用。他們除了武器,船上全是吃喝之物,就怕跟麥哲倫一樣啃皮帶度日。
離開日本第四個月,包括朱海在內,所有人都開始恐慌。
因為,食物還有剩,但飲水不夠了,而且已經很久沒遇到有淡水的海島。
大家都盼著風暴,至少還能接點雨水,但風暴就是不來!
而且,洋流的流向也在變,并不是帶著他們往東。
朱海收到陰陽師的提醒,咬牙做出決定。別管海水怎么流,只向東航行便是,因為皇帝要他尋找極東大陸。
“前面有島!”
離開日本的第113天,手執千里鏡的觀測員大呼。
船隊加速航行過去,結果小島前方,又看到有大島。
不,不是大島,而是大陸!
如果按照后世的地名,那應該叫做舊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