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回頭張望,一時間竟沒找到聲源來自何處。
他已經走出一兩百米,周圍并沒有一個人,可剛剛那聲音分明是在自己耳邊響起的。
稍稍一怔后,這才反應多來,可能是馬車上的仙人在傳喚自己。
身子抖了抖,一時間格外害怕,但不敢遲疑,忙小跑著又回到祭壇邊。
馬車上的老嫗此刻坐直了身,臉上的疲態盡去。
“你方才在說什么?”
她的聲音柔媚,聽得人好像耳朵里爬進了小蟲子,這與外貌形成了極大的反差,顯得很是詭異。
漢子先是一怔,被問得發懵。
“我說......發現了兩個山上......”
話音未落,他卻頓時感到頭部一陣刺痛,似乎腦中有什么東西在被抽離。
伴隨一聲慘叫,漢子的頭顱變得虛化,有流沙狀的灰色沉積物從他七竅中流出,霎時間,原地就只剩一光禿禿的骨架。
雙轅馬車是的老嫗站起身,臉上閃現過驚異之色,看著遠處稍顯出神。
“司南大人?”后方的百夫長上前,看她模樣,有些疑惑。
“窺讀到一點記憶,看到了一人,與我有點因果。”老嫗忽然笑了,臉上的褶子皺起,層層相疊。
“額。”百夫長表情僵滯。
他知道這位司南大人有三大能力,早就棄赫赫威名。
一個是金傘煉魂,可以偽裝死者的容貌;二是記憶窺讀,凡精神力比她低者,都能被感知到內心所想,甚至能具象出畫面;三則是卜算,人的榮、恥、禍、福、升、沉、死、生,一眼看破。
這是位確確實實的神人。
無人知其過往,無人知其性別,也無人知其真容。
“你在猜我與雪孤侯的關系,覺得他辦任何事,都會協同我。”老嫗回頭斜視了一眼。
“不敢!”百夫長心頭一跳,感到驚懼,趕忙放空心思,不敢再生雜念。
這是一種難明的感受,只要和這位司南大人對視,就會有種壓抑至極的感覺。
“您要親自去嗎,是否需要我等隨行?”
“不必。”老嫗伸出紅舌,舔了舔唇角。
她手里金傘一招,隨后凌空而起,整個身子被火光纏繞,不多時就憑空消失。
金傘一陣暗淡,傘身的顏色由黃轉青,浮現出老嫗的面龐。
緊接著,化為青色的小傘便開始轉動,好似被被風吹起的蒲公英,向著遠處飄去。
.....
山窖內,四壁都掛有燭燈,其中蠟油并未燒盡。
方楊丟棄了手中的火把,心念一動,真氣外化,精準的落在燭臺上。
火光搖曳,很快窖便被火光照得大亮。
兩人稍顯緊繃的神精松弛了下來。
他到不是很害怕魘鬼,一般來說,高級以下的鬼物都不對自己具有殺傷力,而高級以上的鬼物,通常有喜歡呆在極致的黑暗當中,基本可以確信,這山窖中是安全的。
“爹爹,我們還是出去吧。”小姑娘趴在方楊背上,鼻子動了動。
洞里有種松香燃燒后的獨特味道,頭頂巖壁上生有鐘乳石和塊狀的焰硝。
并沒有預想中那樣,陰森又覆滿尸臭。
不知為什么,燕九月心中反倒越發覺得不安。
山窖并不長,人為開鑿,卻很寬闊,相隔不遠就有石柱支撐。
一眼掃過,基本一覽無余。
很奇怪的,他并未在這山窖中發現尸體,意識探查,基本不會放過任何一處角落。
難道那五人還是騙自己的不成?
心中疑惑,把每處都打量了一翻,確認沒有任何異常。
這時候,背后的衣襟被人抓緊,耳畔傳開聲音:“我覺得這里有點不對。”
“為什么?”方楊疑惑。
“不知道,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少女皺皺眉,眼珠子滴溜轉著。
“嗯,好。”方楊點頭,決定聽從她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