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英回憶著陳林蕭轉身時看向自己的那個眼神,那是什么,失望嗎?
雖然陳小舒生氣,但是也沒有到怒火中燒的地步,畢竟陳家人也不欠他們什么。
陳林蕭的身體要一直吃藥,他們也不是陳林蕭的父母,沒有義務一定要花大筆的銀子養著他。
但是陳家人的行為卻讓陳小舒心涼。
不管怎么說,陳林蕭都是他們一母同胞的親弟弟,陳小舒也在陳家當牛做馬十年,竟然連一頓飯都舍不得。
不過這樣也好,能夠減少一些他們內心對于原主的愧疚。
以后就可以與陳家人斷的一干二凈。
等到飯吃完,陳林英和陳林慕在上房低聲說話。
“·······先生說這一版的經注乃是京中著名大家康老先生所做,對我們這樣的學子好處極大······要一兩半銀子·······”
陳林慕低聲說道。
一兩半銀子,陳林英的心里抽了一下。
普通的莊戶人家一年到頭能攢下四五兩銀子便是極好的收成了,而陳家的土地在村里不算少,再加上陳寶生是經驗的老獵戶,時不時還能打獵貼補貼補,一年到頭也就能掙六七兩,但是因為著讀書的陳老三和吃藥的陳老四,家里其實也沒有多少家底。
看到陳林英臉上心疼的表情,陳林慕也不由得鄙夷陳老大沒有遠見,只能看到眼前這一兩半,卻不想著自己若是考中秀才有多少的好處。
“要是院試的試題就出了這里面的,別人都有了·······”陳林慕見狀又加了一把柴。
陳老二進屋看到老大和老三正在低聲說話,心中一動,過來說道:“老三又是缺銀子了吧?”
這話讓陳林慕有些尷尬,隨即又正色道:“回二哥的話,并非是缺了銀子,而是最近新出了一本經注·······”
“說這老些話,不還是要銀子。”陳老二上下打量了一番陳林慕,那目光似乎是在說:我已經看透了你的把戲。
這讓陳林慕十分的不爽。
陳老二一屁股坐在陳老大下首,抬起頭道:“大哥,咱爹走那會兒咱倆可說好了,這家咱倆一起當,你沒忘吧?”
陳林英自然知道他為什么說這樣的話,抽了一口煙道:“這是自然。”
當時陳寶生去世,陳家幾兄弟商定好了不分家,至于當家人的權利,陳林慕常年在鎮上念書自然不會掙,陳林蕭又是個病秧子也說不上話,只有陳林英與陳林葦,按說陳林英是大哥,這當家人的位置非他莫屬,但是陳林葦卻是個混不吝,不知道抓住了大房什么把柄,叫陳林英自己親口說出他和陳林葦一起當家的話來。
“既然如此,我也算是一家之主,老三要多少銀子也跟我說說。”
陳老二盤著腿道。
“那本經注要一兩半。”
陳林慕說道。
陳老二一聽便跳起來了:“啥?!要一兩半?咋不去搶錢。”
在外面的黃氏和李氏也聽見了,紛紛沖進上房,吵吵嚷嚷起來。
陳小舒坐在西屋的窗前看到這一幕,默默的搖了搖頭。
“定是陳老三要錢吧?”陳林蕭半靠在炕上默默的吃著紫薯粥說道,“以前但凡陳老三回家,沒二事,就是要錢。”
“以前肯定是次次能如意吧。”陳小舒挑眉道。
陳林蕭放下罐子道:“現在可跟以前不一樣了,現在是陳林英和陳林葦一起當家。”
這話好像是沒回答,但是也回答了。
陳小舒記得陳林蕭跟自己說過,以前陳寶生處處以陳林慕為榮。
陳林慕問他要錢陳寶生向來沒有二話,就算是家里的其他人有小心思,也都被他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和描繪的美好的未來給壓服了。
今日不同往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