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宮,琉璃忍不住問道:“娘娘方才在殿中,為何還幫五皇子說話?”
淑貴妃忍不住嗤笑了聲:“陛下疼愛五皇子又不是一日兩日了,還能真因為這件事惱了他?這兩天,本宮算是明白了,陛下龍顏大怒,卻也不想真拿五皇子撒氣,皇后被遷怒,本宮也得了協理六宮之權,還不如讓本宮將陛下的心思說出來,也能讓陛下記一筆本宮的好,陛下就想要個出氣,那個紈绔不是現成的么?”
“說起來,那紈绔也是可憐,他又不知五皇子的身份。”琉璃不由唏噓一聲,若是知道,萬死也不敢打這樣的賭,陛下不想拿五皇子出氣,那紈绔一家怕是難逃一劫了。
“命里定數,逃不掉的。”淑貴妃不以為然。
不過十來日的功夫,粘桿處便將宋家的底細查了個清楚,送到了景元帝面前。
“宋家是嘉城第一大戶,所產嘉緞專供嘉寧織造,三代單傳,如今的宋家老太太曾是莊肅太后身邊的宮女,入宮后原在掖庭宮為奴,后得莊肅太后賞識庇護,在其身邊侍奉十年,年滿出宮,嫁與嘉城宋家宋理群,后育有一子宋泰平,宋泰平與靜州茶葉商秦家結親,婚后十年方才育有一子,名喚宋鈺,正是和五皇子打賭之人,此人七歲考了縣試,拿了案首,之后便傷仲永了,沒再讀書,和嘉城的公子哥混跡于勾欄瓦肆。”
“七歲的縣案首倒是少見,可惜。”景元帝靜靜的聽完粘桿處的稟報,手中把玩著扳指,不在意的問道:“莊肅太后身邊的宮女?在宮里當差的時候,叫什么?”
“回陛下,名叫忍冬。”粘桿處的人頓了頓,又道,“臣還查到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景元帝拿起案上的茶盞抿了一口,他依稀記得莊肅太后身邊確實有個叫忍冬的宮女,后來年滿出宮嫁人了。
“宋家三代單傳,自宋鈺曾祖開始,就不曾納妾,其父宋泰平與秦氏成婚后,十年不曾生育,饒是如此,卻也不曾納小,此事在嘉城婦人之中還一度傳為美談,不過也有好事者說宋家男子皆是懼內,宋家女子多是悍婦,后來,秦氏忽然有了身孕,四個月之后便誕下了一子,此子便是宋鈺。”
景元帝聽到這里,不由蹙了蹙眉:“四月產子?”
“是,對此,宋家是說,因為秦氏成婚十年才有了身孕,不敢張揚,直到三月之后,胎像穩固,才敢告知旁人,懷胎七月的時候,又逢早產。”講到這里,粘桿處的人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景元帝,“臣疑心……”
景元帝沒有說話,手指卻是一下又一下的敲在書案上。
半晌才問道:“你怎么看?”
“臣以為,若是尋常人家,十年不育,若是一朝有孕,謹慎當然是好的,但這也是喜事,等胎像穩固必得好好慶賀一番,可這宋家卻怎么好像如此遮掩?”
景元帝微微頷首:“此子現在多大年歲了?”
“回陛下,此子景元二年三月初二生人,如今正好十三。”
“十三……”景元帝若有所思的重復了一遍。
也不知過了多久,殿中的燭火噼啪一聲炸響,驚得景元帝回了神,他沉沉嘆了口氣:“去吧,容朕想想,明日再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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