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君平淡不語。
……
……
火海猶在,可惜卻燒不到那座小廟。
趙天君仍舊籠罩著那片天幕,可惜卻有一縷劍光在天幕之外。
那個白袍年輕人就這么站在廟門前,看著那位幾乎在天地中央的大人物。
氣氛很凝重,僧人們沒有人敢說話,那些修行者則是保持著沉默。
趙天君知道眼前的白袍年輕人現如今還只是一個準君,并未踏足天君的門檻,但他同時也知道,如果對方如今已經踏足天君境了,那么自己將會轉身便走,不可能有任何的停留。
現如今,對方雖然也只是一位準君,可趙天君依舊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那個年輕人身上的劍意,似乎已經通過空氣流到了他的四周,一旦他要暴起出劍,那么自己馬上便會陷入一個十分極端的處境下。
趙天君沉默許久,終于說話,“你禍亂此界,既然被本君遇到了,那便自然要除。”
隨著他說話,天上雷聲陣陣,好似云海之中,有一頭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的兇獸,此刻正緩慢醒來,發出驚天怒吼。
顧泯感知著天地之間的恐怖氣息,沒有任何猶豫,那只握劍的手,已經搭在了劍柄上。
他想了很久,到底有劍還是無劍,是萬物都可為劍,亦或是劍可化萬物。
但想到后面,他明白了四個字。
劍就是劍。
劍道是因為劍修手里提得是劍,而后衍生出來的東西,但不管怎么變,最初的東西,都是劍。
劍修和劍,便是天地間最為簡單的關系。
那劍道也是這般。
所以想通了這點之后,顧泯決定重新握住燭游。
燭游在鞘中顫鳴,像極了秋日里的蟬聲。
天邊有風掠過,顧泯鬢發微動。
火勢漸漸小了。
然后趙天君動了。
顧泯跟著便動了。
兩人在苦心寺前第一次相撞,趙天君兩邊大袖招搖,一陣陣狂躁的氣機從袖中涌出,如同波浪,一層層橫推而去,只是當顧泯臨面之時,燭游瞬間出鞘,便是一劍自上而下斬出,從燭游劍尖涌出,一條雪白長線,豎直拉出!
趙天君神情微變,由他感知,自己此刻的氣機,正在不斷崩碎,在那一劍之下,幾乎他才像是才進入準君境界的修行者,而對方則是一位踏足天君境多年的劍仙!
趙天君雙袖擺動,攔在身前,氣機激蕩而出,最后仍舊是忍不住倒退數十步,在空中拉出一條白痕。
只是在停住身形之時,趙天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雙袖,臉色微變,此刻雙袖,已然是支離破碎。
他不曾和那其余的劍仙交過手,但對于劍修的殺力舉世無雙這一說,早有耳聞,可今日一見,他還是發現自己有些低估了。
世間劍修,果然都是怪胎妖孽!
只是趙天君很快揮袖,卸去上面的殘留劍氣,而后金色的光芒在四周綻放,瞬間斬斷那些“依依不舍”還在找尋機會的劍氣。
可就是這么一來,趙天君便被金光籠罩,讓人看得更為清楚了一些。
此刻的他,才真有了些天君風采。
到了這會兒,趙天君這才仔細打量起來顧泯,眼前男人,容貌自然便是舉世無雙,生就這張臉不算有多難,可難的卻是生著這張臉還能走到如此境界。
即便是此刻敵對,趙天君也都不得不覺得眼前白袍年輕人,當得起絕代風華四個字。
只是這短暫的欣賞之后,趙天君已經微微前傾,身上佛光溢出,身后驟然便有一座巨大的法相出現,只是還不等人們看清楚,那巨大的金佛法相,此刻便轟然以手壓下。
他曾修佛,這話不假。
光說佛法修為,只怕就算是空明禪師也不是他的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