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泯說道:“即便今日殺了個天君,你們這些人也沒有任何容身之處,佛門理念和他們格格不入,這便是最大的罪,沒人護得了你們。”
空明禪師點頭道:“貧僧也想明白了,既然我佛門道統是從別處傳入,我等佛門弟子,便去那佛法源頭所在,只怕那才是最好。”
顧泯皺了皺眉,空明禪師已經點透,要去那所謂的佛法源頭處,自然便是彼岸和彼岸連接的那些世界里。
三千世界,僧人之多,不可勝數。
空明禪師微笑道:“道友應當能一劍斬開天幕,帶著這些僧人離開此處的。”
顧泯問道:“我為何要這般做?難道只是為了那個地名?”
空明禪師笑而不語,只是指了指天。
顧泯剛想要再說話,便已經察覺到這個和尚沒了氣息,他的一生生機,一直都在消散,之前和顧泯最后的對話,已經是極為難得了,如今心愿說不上是不是已經了了,但卻是堅持不住了。
顧泯看著他已經微笑閉目,也就不再多說。
少年僧人有些悲傷。
他雖然和空明禪師才認識一日,但早已經聽說過他的事跡,將他當作偶像。
但有些事情,注定是不長久的。
短暫而已。
顧泯忽然打趣道:“要不然把他燒一燒,看看有沒有舍利子?”
少年僧人一愣,隨即便聽到了那些僧人的誦經聲。
他很快便聽出來,這是用來送別佛門高僧的往生經,于是他很快便跟著念誦起來。
一時間,這里滿是佛經聲。
顧泯沒說什么,只是站起身來,看著前方空蕩蕩的地面。
那些修行者早就已經離開了,趙天君慘死在此處,他們這些修行者,哪里還敢過多停留?
顧泯看著這片灰蒙蒙的天空,覺得有些不爽。
于是他再次握緊燭游。
燭游顫鳴一聲。
沒能蓋過那些誦經聲。
但劍光生出,便斬開了半邊天幕。
……
……
距離百年之約,其實已經只剩下最后幾年,對于彼岸的修行者而言,這最后的時光讓他們分外珍惜,畢竟誰都不知道等這幾年之后,會有什么變化。
蘇宿卻是個例外,他在算日子,卻不是算這還剩下幾年,而是算顧泯已經離開了多久。
紫金寺的涼亭下,寒山的蘇掌律正在和紫金寺的住持大師玄空正在聊天。
如今兩人的境界都已經十分之高了,都是云海上境的強者,這個世間,好似從來沒有這么強大過。
實際上并非如此,只是之前那些強大的修行者,都為了所謂的長生而隱姓埋名了而已。
如今這一波天才成長起來,卻沒有藏起來,自然而然便顯得世間有些強大。
玄空看著愁眉苦臉的蘇宿,打趣道:“若是旁人不知道,一定會覺得你是顧道友的道侶而不是朋友。”
蘇宿聽著這話,也有些無精打采的搖搖頭,“你知道我不開心,還要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