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磨刀聲,灰袍道士嘆氣道:“我這輩子可沒做過什么惡事啊,不過就是白吃了別人幾頓飯,哪里是個壞人?”
“是驢。”
那黑衣年輕人糾正道。
“不過不是壞驢也好,估摸著肉更好吃。”
灰袍道士皺眉道:“前輩便是一直喜歡進補的?”
黑衣年輕人搖頭道:“修行這么多年,早已經不吃東西了,平日偶爾喝酒,不過對驢,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偏愛的。”
灰袍道士聽到這里,更是覺著自己不管怎么都活不下去了,只是他也覺得很奇怪,怎么眼前這個家伙有這樣的怪癖,別的東西不喜歡,光是喜歡吃驢肉?
這不是變態嗎?
只是這樣的話,他即便是到了此刻也不敢說。
說了這樣的話,誰知道這個家伙是什么樣的人,說不定到時候真要再折磨他一番,他可是最他娘的怕疼的,這種折磨,他可受不了。
“我記著你們這些橫渡雷池而來的修行者,怎么的都有自己的世界要守護,咋的,你就往這里一藏,這些東西,就什么都不想了?”黑衣年輕人一邊磨刀,一邊笑著和這灰袍道士閑扯。
灰袍道士有苦說不出,他出生的地方也實在難和外人說些什么,這些年的經歷別說對什么整個世界有感情,光是能對那個小道士有感情都不錯了,這些年一個人安安穩穩的修行,倒也讓他覺得舒坦,至于這天是不是接下來要塌下來,那不重要,反正都有個子高的人頂上去,至于真到了無人的地步,那就一起死唄,多大回事?
他硬著頭皮說了些瞎話,結果那黑衣年輕人冷笑道:“滿嘴瞎話,你這樣的惡驢真的死不足惜。”
灰袍道士默然無語。
黑衣年輕人抬起手看了看手中的刀,滿意道:“可以了,你這頭小黑驢,準備好死了沒?”
灰袍道士到了這會兒,才鼓起勇氣問道:“能不能不死?”
黑衣年輕人看著他這個樣子,有些奇怪說道:“你怕死,怎么這會兒才問?”
灰袍道士認真道:“前輩這么厲害,我覺著問了也沒什么用,就憋著了。”
黑衣年輕人恨鐵不成鋼道:“你做驢做到這個地步,真他娘的失敗。”
灰袍道士滿臉惆悵。
黑衣年輕人懶得再逗他,收了刀,說道:“有個問題,答得上來我就放了你,搭不上來,我就宰了你。”
灰袍道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點頭如搗蒜。
“有個青衫女子,生得這般模樣,你見過沒,知道在什么地方嗎?”
黑衣年輕人拿出一張畫像,看著灰袍道士認真道:“你要是知道敢不告訴我,我馬上殺了你。”
灰袍道士戰戰兢兢看了一眼,發現那畫像上的女子,還真認識。
他來到這邊之后,最開始上山清修的時候性子還沒這么好,因此在最初的時候,還經常下山,在那些次下山的時候,正好便聽過了這個女子的故事。
當初異域入侵,點名要帶那些個女子離去,換百年太平,當時戰場之上,無數修行者都同意了,雖然有些修行者不同意,但也于事無補,于是那些女子便接連登上那條仙舟。
最后一個女子,便是畫像里這位。
之所以如今世間大多數人都認識這個女子,倒也不是因為她是最后一個的緣故,而是在她登上仙舟之前,發生了一樁大事。
她曾大聲喊過一個人的名字,然后便引來了一位青衫劍仙,那位劍仙可是硬生生殺穿那些云端強者的。
看著這家伙的表情變化,黑袍年輕人皺眉道:“開口。”
灰袍道士試探道:“李扶搖?”
黑衣年輕人聽到這熟悉的名字,咬牙道:“你見過這混小子?”
灰袍道士心神皆顫,這他娘的混小子?那可是動不動就出劍殺了云海境強者的劍仙,聽說那位的境界極高,那位天玄山的掌教還活著的時候,只是因為一句話便惹怒了那位青衫劍仙,那抬手一劍,差點便將那位給斬殺了。
怎么到了這位的口中,便是混小子了。
灰袍道人哭喪著臉道:“前輩,那位畫中人,如今應該就在寒山,至于那位青衫劍仙,是不是也在,可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