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洛瑤、玄空這些年輕的面孔,早在百年前,還只是年輕人而已,可現如今,早已經變成了天地的主角之一。
片刻后,一襲灰色道袍的樓真人從人群身后走來,人海瞬間分開,所有人都起身,這位祀山的上任掌教,早已經是世間所有修行者都敬重的對象,如今他已然是一位準君,便更是讓世人都敬重了。
誰能想到呢?
那一代的年輕人,最開始御風一枝獨秀,而后是顧泯橫空出世,再之后是梁照蘇宿等人接二連三,天才層出不窮,可最后還是顧泯越過所有人走到了最前面,而那些年輕人卻沒有一個人能趕得上的,反倒是這位樓真人,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最后卻忽然準君,成為了彼岸這邊有史以來,記載的寥寥幾位準君強者之一。
樓真人微笑著走到那屬于他的座椅上坐下,平靜的看著前方。
所有人都想在他的臉上看出來什么情緒,但卻發現這位祀山掌教,根本卻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幻。
沒有人能看出什么來。
人們有些失望,但很快,便再次有了精神。
因為就在此刻,有個生得很好看的年輕人從大殿里走了出來,他身穿一身雪白帝袍,那上面用金線繡成的游龍,栩栩如生。
這邊的修行者們沒有見過真正的帝袍,因此并不會覺得有些什么,而那些橫渡而來的修行者,則是很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尤其是來自柢山的那幾位,看到小師叔如今再次一身帝袍,很快便明白了。
“我等見過顧掌教!”
修行者紛紛行禮,看向身前的顧泯。
顧泯的名字,便代表著傳奇,從初入天驕榜便成為第三開始,他的傳奇便一直都在書寫,從來沒能斷絕。
年輕的修行者們看著那位年輕的寒山掌教,眼中只有仰慕。
那些年老的修行者,看著那個年輕人,有些莫名感慨。
這一次的更新換代,真的來的太快了,讓他們都有些措不及防。
不過百余年,整個世間,竟然都成了年輕人的天下。
顧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也不會在意他們在想什么,來到他們之前,這位寒山掌教朗聲道:“我最不愿意便是藏著掖著,有事情拐彎抹角,沒什么用。”
“我初來這方天地的時候,這是一個橫渡雷池而來的劍修,恰好碰見了天玄山的粟千云,我和他無冤無仇,他便想要殺我,故而我只能先殺了他。”
這話說的輕描淡寫,要不是天玄山早就覆滅,只怕是如今聽著這番話,那些天玄山的修行者會臉色極其難看。
“他是天驕榜第七,我殺了他之后,便上了天驕榜,是個第三的位置。”顧泯看向在場眾人平靜道:“后來我離開那處遺墟的時候,便不想那處遺墟一直存在,因為那些人是你們的后人,即便不會修行,又怎么能拋棄?”
“可惜很多人不懂這個道理。”
顧泯說道:“我很快踏足戰場,但卻被人算計,幾乎身死,最后活著離開,有了些功勛,但依舊被人算計。”
“我有些不喜歡你們這個世界了。”
顧泯認真道:“是的,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便有些不喜歡你們這個世界了,因為你們明知道那些橫渡雷池而來的修行者是為了保衛自己的家鄉世界,但你們卻還是把他們當作了炮灰,把他們丟在最容易死去的地方,任由他們這么死去。”
“我的先祖,那位也姓顧的劍仙,也不太喜歡你們,所以他出劍殺了很多人,若是今日你們有人覺得那些人不該殺,那也可盡管說出來。”
顧泯說道:“后來我才知道,我的另外一位先祖,因為來到這邊,又返回自己所在的世界,被你們稱為叛逃者,云端那些強者,便一直想殺我。”
“他們的罪,我已經不想再說了,尸位素餐,名義上的保護者,實際上不是。”
顧泯繼續講起他這些年的經歷,他經歷了很多,很多也是在場的那些修行者經歷過的。
“我做了很多事情,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但我只說兩件事。”
顧泯平靜道:“在定下百年之期前,柳渾問我是否犧牲自己來換這個世界的百年安穩,我選擇了拒絕,并非我不愛這個世界,而是我不愿意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因為我這一生,都在掙脫命運。”
“我曾因為,每個人都會想著掌握自己的命運,但當他說出以那些女子來換世間百年太平的時候,我看你們有很多人都選擇了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