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笑的,是蘇宿。
也只有蘇宿了。
除去他之外,只怕是沒有任何的修行者,會在此時此刻無故發笑。
可他是蘇宿,你又能說什么?
他是一位云海上境的劍仙,光是以境界來看,這里大部分修行者便接不下他一劍,再說了,他是寒山的掌律,是貨真價實的寒山二把手,在這個世間威望也極高。
誰能招惹?
“你笑什么?”老道人緩慢開口,聲音平淡,并無怒意。
雖然說蘇宿的譏笑已經表明了他此刻的態度,但老道人也沒說些什么。
蘇宿知道眼前這人境界玄妙,是一位天君,但卻沒有任何的害怕,聽著他開口,蘇宿笑問道:“前輩這一次出山,為了什么,不妨就這么說清楚吧?是要來做這個仙朝之主,是要統御世間?”
老道人平靜道:“世間多難,如今需要老夫,老夫也不得不做。”
蘇宿哦了一聲,有些恍然大悟,然后問道:“敢問是誰請前輩來的?”
這句話問的平常,但那些修行者都皺了皺眉,其實更深處的意思,他們都聽出來了,那就是這樁事情,有人說請過你出山嗎?
既然沒有,你自己跑來做什么?
老道人看了一眼那些跪著的修行者,沒有說話。
這意思也很明確了,我既然到了這里,他們跪著請我出手,我又怎么能拒絕?
蘇宿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前輩之前說世間危難,不得不出手,那之前世間遇到的種種大事,為何不見前輩身影?”
不管是無數次的大戰,亦或是在那一次戰場上的百年之約,亦或是之后的怪物擾亂世間,有哪一次不是到了危機的時候?可我見過你嗎?
世間可曾看到過你的身影?
這是質問,而且是蘇宿問的,尋常人即便想要幫腔,但卻也不得不考慮寒山。
“蘇掌律,此言差矣。”有修行者開口為那老道人辯解道:“到了這般境界,定然都在閉關,不知外界事情,也是理所應當!”
其實這個理由顯得很蒼白,因為那些都是驚動世間的大事,若是真的不知曉,怎么可能?
不過他這般說話,也算是有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
蘇宿盯著他,一雙眼睛里,滿是不屑,而后他說一句在場之人誰都沒想到的話。
蘇宿看著那人,然后笑著罵道:“去你娘的!”
一字一句,所有人都聽到了。
那些跪著的修行者,當場就臉色變得煞白,那個之前說話的修行者也說不出話來,一臉驚異的看著眼前的蘇宿。
玄空盯著蘇宿,小聲嘟囔道:“這位蘇道友,還真是……性情……中人。”
天底下只怕唯獨只有蘇宿這個人能說出這么樣的話來了。
和境界無關,和性情有關。
這位天生劍胚,從來如此。
蘇宿眼見那老道人還沒說話,也沒聽見別人說話,干脆也就直白道:“前輩你既然需要閉關,便好好回去閉關就是,今日之事沒人請你來,寒山,不管飯!”
面對一位天君,恐怕也只有蘇宿敢這么說了。
樓真人沒說話,但臉色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