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邊如今的景象,玄空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有些惆悵說道:“顧道友這般行事,對世間到底還是沒什么裨益啊。”
蘇宿有些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
看著蘇宿這個樣子,玄空哭笑不得道:“蘇宿,你既然是寒山掌律,怎么不知道勸一勸他?”
蘇宿冷哼一聲,“我也想勸,可他能聽我的嗎?這事情就不是勸能行的,你們是不了解那位師姐在他心中的地位,當初在戰場上,小顧也就是境界太低,要不然你覺得云端那幾個人能活著離開?”
蘇宿自顧自說道:“別的我不敢說,有一點我完全要告訴你們,小顧這個人,即便是自己死了,都估摸著不會那么堅定,但誰要動他那位師姐,他絕對會拼命的。”
玄空皺眉道:“一位準君要拼命,這他娘的誰還敢真動手?”
說完這句話,玄空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浮夢山掌教洛瑤,問道:“你怎么看?”
洛瑤平靜道:“此刻我不把自己當作此間的修行者,只是看著他,我覺得他不錯,怪不得會有我這樣的女子喜歡他。”
玄空怪異道:“現在都不遮掩半分了?”
“何必遮掩,現在喜歡一個人,都不配直白說出來嗎?”洛瑤很淡然,她和早些年相比,要變了很多,但是唯一不變的,大概還是喜歡顧泯這件事。
這大概便是所謂的一見顧泯誤終身。
玄空哀嘆一聲,“我們這些人啊,既是他的朋友,又是這個世間的修行者,站在哪邊真是不好選,不過看起來祀山那位就沒什么困擾。”
看了一眼御風,洛瑤也是有些神情復雜,“這大概就是他和我們不同的緣故。”
前些年沒有顧泯的時候,御風是真正意義上的年輕一代第一人,和他們都有一道鴻溝,后來顧泯出現,短暫和御風相提并論,而后越過,自此之后,御風和顧泯相差一線,而他們和御風,也是相差一線。
這一線之隔,看著尋常,但實際上或許是一輩子都無法趕上的距離。
蘇宿聽著這兩人廢話,隨手在一邊扯出兩根野草,叼在嘴里,漫不經心道:“等會兒打起來,我肯定要站在小顧身邊的,至于你們,要出手,也干脆別過去了,和我打一場便好了,反正你們兩人加起來,也不見得能打得過我,干脆也就別出手了,就在這里看著。”
洛瑤懶得和這位劍胚計較,她只是說道:“現在除了你,還有他別的朋友會站出來說我支持他嗎?”
她這個問題看著尋常,但實際上極難選擇,以往顧泯不曾站在無理那一方,但如今,雖說很不愿意承認,但他的確是站在了無理的那一方,誰和他站在一起,便是要去對抗整個世間。
這樣的選擇,并不好做。
洛瑤說道:“我如果不是浮夢山的掌教,我只是洛瑤,我自然站在他身邊。”
……
……
竹樓前那些人很憤怒,但卻沒有破口大罵,很多人看著顧泯,想要從他的眼神里看到悔意,但他的那雙眼睛里只是平淡如水,沒有任何別樣的情緒,好似不管如何,都始終平靜,永遠不會掀起波瀾。
“諸位既然已經知道了我的選擇,便請下山吧。”
顧泯疲倦開口,揮了揮手。
只是人群里卻沒有任何的動作,那些年輕修行者開口,還在苦苦勸著這位年輕的劍仙。
顧泯卻沒有理會他們,只是平靜的站著。
“顧劍仙,若是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要出手鎮殺那異域天君,顧劍仙會如何選?”
人群中,忽然又有人開口相問,咄咄逼人。
顧泯沒有任何猶豫,開口告訴他,“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誰出手,誰死。”
這聲音比顧泯的劍更鋒利,瞬間讓這些年輕修行者覺得心碎了。
他們一直以來都當作榜樣的年輕劍仙,此刻當真是要為了所謂的一個人,來對抗整個世間了。
御風一直沉默不語,其實該說的話,之前在竹樓里他都已經說了,此刻自然而然也就不用說了,他曾問過對方,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師姐已經不是師姐了,你還會這么選?
他說是的。
這局面好似類似于很多年前在祀山的時候,祀山祖師說顧泯靈智已經消散,如今即便殺了他,也沒有任何用了,你還會怎么選?
當時的祀山掌教,如今的樓真人也選的很簡單,那就是,我還是這么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