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所有人都齊聚祀山的時候,謝寶山也已經開始破境了,這位早在當年跟著顧泯一起離開崖城便沒有過別的心思的劍修,在曲曲折折走了這么多年后,早已經是一位準君了,距離最后一步本來也是臨門一腳的事情,不過卻因為一個情字困擾多時,到了如今,被李扶搖的一番言語,徹底解開心結。
如今破境,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和樓真人破境相當,謝寶山并未刻意選擇閉關,而是獨自一人溜達到了山頂那座屬于自己的古董鋪子前,正好碰到了百無聊賴正在門前磕著瓜子的胭脂鋪婦人。
胭脂鋪婦人看到謝寶山之后,立刻便停下了嗑瓜子的舉動,顯得有些局促。
過去那些年,這位婦人沒少奚落謝寶山,可這也是建立在她不知道謝寶山真實身份上的,實際上她對這位早些年名聲不小的劍修一直傾慕不已,只是一直不知道謝寶山真實身份,要不然她肯定不會這個樣子。
不管依著謝寶山以前那個樣子,還真是不管是誰都無法和那位風度翩翩的謝須臾掛上鉤。
有些誤會也是情理之中。
謝寶山自顧自來到自己的古董鋪子里拖出一張板凳,就安放在胭脂鋪婦人身前,伸出手,攤開手掌。
胭脂鋪婦人后知后覺,將瓜子給了謝寶山一些。
結果瓜子,謝寶山也嗑了起來,只是沒說話。
胭脂鋪婦人打量了謝寶山許久,才小心翼翼問道:“有心事?”
謝寶山搖頭,“沒有,以后都沒有了。”
他說話的時候,其實顯得很淡然,給人一種很真誠的感覺。
胭脂鋪婦人自然也就相信了這番說辭。
她看著這個如今清瘦的謝寶山,有些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謝寶山看了她一眼,忽然微笑道:“為什么會喜歡謝須臾?”
謝須臾是謝寶山,但是謝寶山卻不是謝須臾。
胭脂鋪婦人聽到謝寶山這樣問,整個人的臉頰都不由得紅了,像是在臉頰上多了兩朵晚霞。
在別人眼里,她是那個脾氣糟糕的婦人,但是在謝須臾面前,她卻是個明媚的少女。
或許不是放不下謝須臾,而是放不下那段青春年少的時光。
少女懷春,總有個放不下的少年郎。
時過境遷,少女的臉上多了好些皺紋,那個少年郎也早已經老去,但在那個少女再度看到那個少年郎的時候,眼睛里看到的,也仍舊是當初那個少年郎。
謝須臾就是胭脂鋪婦人眼中的少年郎,過了這么多年,一直在心底珍藏。
胭脂鋪婦人輕聲道:“那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喜歡謝須臾,我不過是其中一個,奇怪嗎?”
謝寶山微笑道:“依著老謝這張臉,不奇怪。”
胭脂鋪婦人有些慍怒道:“別整天老謝老謝的,你偏要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明明生得那般好看,為何一點不在意?”
如今的謝寶山還好,到底算是看得過去,當年的謝寶山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那個鬼樣子,哪里有半點劍修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