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到達繁星境界,目力便要增長無數倍,那些離著這片世間很遠的星星,自然也就看得見了,那是真正的星海,但能夠看到的人卻不多。
在崇文樓的樓頂,有兩個人在看星星。
其中一個是三公之首的太傅大人,另外一個人,卻是個普通百姓,他站在這里,努力的朝著天空看去,可還是只能看到一片黑夜,哪里得見半點星光?
收回目光,重新落座,這個年紀不過古稀之年的帝都閑人有些埋怨的說道:“我又不是修行者,看不到你看得到的那片星海,只能想想罷了。”
“日下壁而沉彩,月上軒而飛光。這句不是你寫的?”太傅帶著笑意說道:“整個南陵的文人墨客誰不知道你江淹的這篇別賦?”
在太傅面前的這個老人,早年曾和他同朝為官,只是他做官只做了十來年,便覺得官場于他并無裨益,于是便灑脫的遞了辭呈,此后的光景,他在帝都和南陵諸地游覽,之后寫出了好些文章詩詞,之后便在文壇有了盛名,被認為是文采飛揚,甚至還有南孟北江的說法。
“崔溥啊崔溥,行了行了,咱們兩人就不要這般了,老夫知道你找我來看星星是假,吐苦水是真。”
江淹瞥了太傅幾眼,然后說道:“我想想啊,你這么一個人,站得這么高,該擔心的你不用擔心,不該你擔心的,你擔心也沒用,那說來說去,就只有那么一件事了,怎么,玉妃的兒子真的來了?”
太傅也沒瞞著他,點頭之后灑然道:“當年在常平街,玉妃是找到了,但她的子嗣卻沒了下落,陛下為此苦惱了很多年,也找了很多年,現如今怕是便要找到了。”
江淹問道:“是哪一個?”
“的確是一個,這些天里,好些人在猜測是不是兩個,不過我倒是篤定這只是障眼法,真正的皇子,只有一個。”
江淹又問道:“是長得最好看的那一個?”
當年妃生得極美,他自然知道。
“這樣似乎太過明顯了,會不會是第二層障眼法?”隨即江淹便搖頭說道:“這種事情,咱們這樣想,陛下也會這樣想,或許咱們以為的障眼法,就是真相?”
江淹皺眉道:“如果說是那個南楚的小國君,的確更有可能一些,因為誰也不知道玉妃到底對陛下的態度如何,這樣安排,倒也符合當初她的心境。”
(本章未完,請翻頁)
“可要是他,怎么會這么快就讓這帝都的人們知道了?陛下難不成什么都不想掩蓋,只想找回自己的骨血?要是這樣,似乎有些太過不像是陛下的作風。”
帝都的這些大人物,都是些聰明人,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了很多年,許多事情他們都很清楚,對于那座皇宮里的那位想法,也是他們每日都在琢磨的,可以這么說,哪怕就是帝都今天平民死了一半,都及不上大祁皇帝生出的一個不好念頭。
所以在對待這件事上,許多人都已經開始想辦法,想對策,離著皇子們中的某一位被立為太子,當然很有很長的時間,他們中的某一位成為大祁的主人,也還是很早的事情。
即便是很久遠的事情,他們也要考慮,雖說那關他們本人的事情,可他們還有后代,后代是不是能夠安享榮華富貴,便還是在他們身上。
這就是所謂的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但即便他們愿意為自己的兒孫們做些事情,此刻也做不了,此刻他們最需要知道,其實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誰是玉妃的兒子。
先不管大祁皇帝的態度,也可以先不用管其他皇子的想法,要先知道誰才是玉妃的兒子,才是一切的基礎。
因為只有知道了這件事,才能去做后面的事情。
那么誰才是玉妃的兒子呢?
現在最符合的人是李鄉。
太傅搖頭道:“我不認為是他。”
江淹直白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