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進入帝陵,尤其是進入皇城之后,顧泯已經見識到了寧啟皇帝無數的后手,那些個后手層出不窮,根本就不清楚到底什么時候才是個結束。
李鄉知道顧泯在想什么,他解釋道:“他這一輩子,天性多疑,不知道懷疑過多少人,威脅到他權力的很多人都被他殺了,他的手上,從來都不是只有那些敵人的鮮血,很多名臣大將也是死在他的手里,這復生之法是他一生里最大的事情,自然會有無數手段。”
顧泯明了,“此刻他的尸體就在我們眼前,會不會還有后手,比如他突然活過來,咬我們一口?”
這當然是有些調侃的意味,不過這也說明了顧泯直到如今都沒有放松警惕。
李鄉笑了起來,但看起來比之前要輕松不少。
他一邊朝著寧啟帝走去,一邊小聲說道:“沒那么多,他都死了一千年,難不成還真有無數手段,一個一個,他不煩,孤都嫌煩。”
就在李鄉一步步朝著寧啟帝的尸體走過去的時候,他們身后不知道怎么的,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顧泯轉頭看去,有個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他們身前。
那個中年男人面白無須,看著十分溫文爾雅,神態更是出塵,不管是誰來看他一眼,只怕都要稱贊一番。
可李鄉轉頭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瞪大了眼睛。
“是你?!”
看到這個人,仿佛就像是看到天底下最為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李鄉整個人都愣住了。
中年男人微笑道:“殿下,一別千年,到底還是在今日相見了。”
聽著這話,顧泯皺起了眉頭,這言下之意十分明了,李鄉是千年前的大寧皇子,這個男人也是千年前見過李鄉的人物。
站在原地,顧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李鄉皺眉道:“怎么會?你怎么會……”
中年男人微笑著打斷道:“是的,臣的確就是這樣,活了一千年,整整一千年。”
“修行這種事情,對于陛下來說不是難事,但世上總有天才,況且我遠比陛下要更認真,上天垂憐,能有今朝也算是運氣。”
李鄉則是滿臉的不可置信,“太史令,不應該,絕對是不應該的事情!”
是的,眼前這個男人不僅是千年前的人物,而且在千年前,他在大寧王朝,擔任的便是太史令這個官職。
大寧王朝在寧啟帝時期,曾有兩任太史令,其中顧泯熟悉的那位就是自己手札的主人,班孟。
他在歷史上也是著名的史官。
但很少有人知道,在他之前,大寧王朝的史官是誰。
是的,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便是班孟之前的太史令,他也是寧啟帝時期的第一個太史令。
史書沒有記載他的事跡,但李鄉知道。
這位太史令才華橫溢,年紀輕輕便已經擔任了如此職位,記錄整個大寧王朝當時的歷史。
但之后卻因為一樁事情,讓他丟掉了太史令的職位,并且被貶為庶民,從此再也不得出仕。
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便銷聲匿跡,從此再也沒有人看見過眼前的他。
直到現在。
他出現在李鄉和顧泯的面前。
已經千年。
李鄉忽然問道:“太史令,你來這里做什么?”
他有些警覺,因為他想起了這位太史令和寧啟帝之間的恩怨。
那或許是永遠都解決不了的恩怨,永遠沒有可能。
那事關男人的尊嚴。
難道就因為那次的事情,所以太史令活了一千年,便是為了今天,來將寧啟帝復生的希望,徹底的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