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祁皇帝不再相問,他知道,之后想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問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答案了。
“還有什么想問的?”
寧啟帝溫和開口,感覺和千年前的那位帝王,差距很大。
大祁皇帝自嘲道:“都不關朕的事情了,問這么多做什么?”
寧啟帝神情淡然,他沒有必要去騙一個快要死了的人。
大祁皇帝說是這樣說,不過他還是說道:“當初朕得到那本手札,看起來是桓霧的手段,那你呢?做了些什么?”
被算計在局里,是大祁皇帝這輩子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他認為這是恥辱。
寧啟帝看著他說道:“朕還是那句話,世上總有很多人認為自己很聰明,但在朕看來,他們都比不過朕。”
大祁皇帝點頭,“朕知道了。”
聊到這里,按理來說,這兩位帝王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但兩人還是站在一片野花里,各自無言,并未做出什么別的。
大祁皇帝想了想,還是決定問道:“那個少年,算不算從局里走出來了?”
大祁皇帝欣賞的后輩寥寥無幾,但顧泯的確是他最為欣賞的,那種欣賞,讓他甚至都舍不得將他殺死。
寧啟帝感覺有些意外,看向大祁皇帝,沒有急著說話。
那個少年最開始在他的局里,只是個后手,只是在桓霧的局里,他更為重要罷了,不過現在他已經從帝陵里出來,一切都結束了,實際上那個少年,已經沒了作用。
“朕的傻兒子用自己的命換了他的命,算是把他從局里摘了出來,不過他身上仍有朕的血脈,誰也說不清未來會發生些什么事情。”
大祁皇帝說道:“被你這樣的人算計,他這一生注定會很苦。”
寧啟帝微笑道:“朕可管不了別人的感受。”
大祁皇帝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微微一嘆,沒能再說什么,他身形微動,越過寧啟帝的身形,就此要繼續南下。
寧啟帝喊了一聲,大祁皇帝停下腳步,便看著有一顆血色珠子懸浮在半空,感知著里面的勃勃生機,大祁皇帝沒有猶豫,大袖一卷,將其收起。
“朕算計桓霧,是因為他永遠都不可能站在朕面前讓朕正眼看他一次,倒是你,給你些時間,你機會趕上朕,可惜了。”
寧啟帝彎腰摘了一朵野花,緩慢說道:“既然是最后的光景了,就不要在留下遺憾。”
大祁皇帝不說話,只是黑色帝袍隨風而動,瞬間便遠去千里之外。
那片原野里,便只是剩下還握住些野花的寧啟帝一個人,他低著頭看著腳下的泥土,有些感嘆道:“不走到盡頭,再是如何的天驕,也要和這世間作別。可大好河山,誰又舍得?”
……
……
最后還能一見寧啟帝,大祁皇帝自己也沒有想到,不過既然是將死之人,他也不會想著去做些什么。
反倒是寧啟帝,出手有些大方,那顆珠子里蘊含的血精,如果說是個普通人服下,只怕還能再活百年。
只是他這樣的修行者,拿著那顆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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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短暫的時間了。
不過這對他來說,已經很好了。
這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