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正要拒絕,看著那木訥漢子扯了扯自家媳婦兒的衣袖,臉上有些不自然。
他倒是想到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說不定是那城里富貴人家的公子,讓他去自己家里,他只怕還真是看不上。
想了想的年輕人點頭道:“我還有朋友,睡得下嗎?”
那農婦轉頭一看,果然遠處還站著一個女子,仔細看了幾眼,忍不住說了一句長得真俊,然后便笑著說道:“住得下,住得下,家里好些空屋子。”
于是那個年輕人便招呼著那邊站著的女子過來,而自己卻是彎腰的背起背簍。
農婦先是搓了搓手,說了句這怎么行,然后又要去扯那漢子的手,想要他攔一攔,但年輕人笑著說不在意,又說了句要是不背著這背簍,怕是等會兒吃肉也要不好意思,少夾幾筷子。
這番話一說出來,實在是讓農婦徹底高興起來,也更加熱絡,那個木訥漢子也是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
這是農忙時節,家里忙不過來,這才讓自己媳婦兒一塊下田來,要是他早知道有這事兒,就寧肯自己多走幾趟,也不讓自家媳婦兒來了。
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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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
這耽誤了好些功夫,前面同村的都走遠了,就只剩下他們這四人走在有些顛簸的山路上,最開始農婦還擔心這年輕人沒走過山路,會出什么問題,可這會兒走了一小段路,發現這年輕人腳下竟然是比她還要穩,這就不說話了,只是看了一眼不近不遠跟著的那個女子,這才笑著問道:“那姑娘是家里人?”
這話問得有講究,年輕人想了想,明白了是個什么意思,這才搖頭道:“不是,就是朋友。”
“長得這么俊,沒想法?”
果然,上了年紀的婦人,都是一樣。
年輕人說道:“暫時沒想法,還年輕,想著出去打拼一番。”
婦人搖頭道:“這話可不對,你覺得還年輕,可女子大好年華,也就那么幾年,等過了三十那個檻,就是要走下坡路咯。”
年輕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一路上,興許是覺得顧泯的脾性真的不錯,農婦絮絮叨叨說了不少,等到來了村口之后,才閉上了嘴巴。
顧泯抬頭一看,前面正好便是一片錯落有致的黃泥房,家家戶戶都生起炊煙,很是溫馨。
四人來到村頭一座小院前,農婦招呼著顧泯放下背簍,然后便說了幾句閑話,就轉身朝著灶房走去。
木訥漢子站著原地,擦了把汗,然后看了一眼灶房那邊,欲言又止。
顧泯用眼神示意無事,木訥漢子這才歉意一笑,跑著去了灶房。
顧泯隨意在小院里找了根木凳坐下,然后看著天邊的火燒云,神情溫和。
白粥踏進小院,看了看他,有些不明白顧泯的所作所為。
灶房里炊煙繚繚,顧泯親眼可見,那農婦在灶頭上掛著的臘肉里挑了最大的一塊取下,開始清洗。
轉過頭來,顧泯看著白粥問道:“此情此景,可曾想起放翁先生的哪一首詩詞?”
白粥淡然道:“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簫鼓追隨春社近,衣冠簡樸古風存。從今若許閑乘月,拄杖無時夜叩門。”
若是說起這個,白粥自然是信手拈來。
“詩詞記得,也知道意思,可曾經歷過?”
顧泯微笑道:“放翁先生對后人的期盼之言,你也知道。”
白粥喃喃道:“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顧泯說道:“你以后是不是要著書留給后人?”
白粥也沒有任何隱瞞,點頭道:“有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