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冰冷的東西,刺入了他的身體里。
他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胸前的一截劍尖!
有鮮血在劍尖滴落。
長壽老祖一臉愕然,他甚至都沒有覺察到對方是什么時候來的,也更沒有覺察到這一劍是什么遞出的。
他就這樣被一劍釘在樹干上。
氣府破碎,心肝早就破裂了。
只是生機還沒有斷絕,不過也是在遭受無比的痛苦。
一襲青衫的年輕人出現在他身前,踩著落葉,平靜地看著他。
長壽老祖滿臉痛苦的問道:“你究竟是誰?!”
顧泯輕聲道:“在死之前,要是沒能知道自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會死不瞑目?”
長壽老祖咬著牙,看起來面目無比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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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吃了一整座溪水城百姓的心肝,我今夜把你殺一萬次,都無法洗清你的罪孽。”
顧泯平靜說道:“至于為何要來殺你,你不知道,我來告訴你。”
“你知不知道,那座溪水城,在十幾年前還是南楚國境里的一座小城,換句話說,這座城的百姓,全部都是南楚遺民!”
這件事他當然知道,而且還知道的更多,那座溪水城不僅是南楚境內的一座小城,而且還是最為偏僻的那種,也不是什么軍事重鎮,別說在如今的大祁,就是當年的南楚,只怕那座朝堂都沒有如何上心。
這就像是某個家族的某個庶子,是有他,但卻是誰都記不起他到底是誰。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敢讓那些個家伙去那里找來心肝。
但沒想到,即便是如此,也攤上了大事。
顧泯平靜道:“朕就是那個南楚國的最后一個皇帝,那些人都是朕的子民!你吃朕的子民,朕來找你尋仇,你說應不應當?”
長壽老祖臉色難看,“你就是顧泯?!”
到了如今,顧泯的名字早已經傳遍了修行者,長壽老祖怎么可能不知道,當初知道顧泯是曾經南楚國的皇帝的時候,其實他也生出過擔憂,但很快便被他自己說服了,他想著既然顧泯都是現在修行界里炙手可熱的人物了,哪里還會來管這些事情,即便是要管,也得先知道不是?即便是某一天想著游歷故國,那也是去一趟郢都也就算了,何必來這里?
可他沒想到的是,他不僅真是想著某一天游歷故國,還真是來了這里,又恰巧還想管這種事情。
所以就有了現在的故事。
顧泯看向這長壽老祖,平心靜氣的說道:“往日大祁破關的時候,朕沒本事,無力相抗,如今修行出了門道,也不愿意帶著那些人再去過刀頭舔血的日子,但不意味著,朕看到朕的子民,受了欺負,無動于衷,你是頭一個,之后朕要走過整個南楚國境,能殺的,朕都要殺。”
顧泯這是自從離開郢都之后,第一次說起朕這個字,讓人看來,一個亡國之君而已,當真可笑,但長壽老祖笑不出來。
因為他能夠感受到顧泯的殺意。
這種殺意,太濃。
顧泯看著長壽老祖說道:“朕這輩子,就當過一夜的皇帝,不過又如何?”
那天黃昏下,顧泯一劍捅死了自己的兄長,成為了南楚國歷史上的最后一個皇帝,第二天郢都城便被大祁的軍隊攻破,南楚國就沒了。
這樣說起來,他或許是這片大陸歷史上,所有王朝里,在位最短暫的皇帝,可是這不妨礙他做些事情。
他身上流著南楚皇族的鮮血,有著自己的驕傲。
顧泯伸手按在長壽老祖的面門上,平靜說道:“算了,朕總歸是做不出那種折磨你的事情,就這樣吧。”
隨著這句話說出,他的五指微微用力,片刻之后,有碎裂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