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正張了張口,很想說些,但張口之后,只是有鮮血不斷的從嘴里溢出。
梁照沒有急著抽出劍來,只是繼續緩慢的說道:“修行了這么久,也才不過是個結發,你活著,還能做什么?”
大宗正不斷的吐著鮮血,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聽著。
梁照平靜道:“一口一個賤種,一口一個妖女,我為什么要殺你。我當然要殺你了,不為別的,就為了你口中的妖女。”
說完這話,梁照不愿意再多說,只是灌入劍氣,將大宗正最后的心肺絞爛,然后抽出劍來,頭也不會的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大宗正倒下,臉朝著地面。
因此誰也沒有看到他最后那詭異的表情。
梁照走出庭院,然后放了一把火。
走在小巷里,身后濃煙四起,很快便是火光沖天。
再過不久,便驚動了咸商城的百姓,有人高呼,有人奔走,沒要多久,長街上便有官吏和捕快的身影,他們穿著皂衣,神色匆匆。
天上忽然下起了小雨,細雨紛紛,卻不足以將這場大火撲滅。
梁照站在街角,看著遠處的大火,若有所思。
他身邊來來往往多了很多人,京府那邊的水車很快便到了,無數個小吏在奮力救火,顯然京府這邊,已經知道了那處起火的地方,到底是誰的。
一頂轎子算是姍姍來遲,京府府尹從轎子里走出來,臉色很難看,也很慌張。
他急沖沖的想要沖進小巷里,卻被下屬攔在了外面。
雖然此刻內心已然是亂如麻,但是他還是沒敢就這樣沖進去。
府尹很焦急的四處觀望,卻在長街街角看到了一個容貌普通的年輕人。
只看了一眼,府尹便很快轉過頭來,臉色更加難看。
下屬關心的問道:“大人,怎么了?”
府尹惡狠狠的說道:“趕緊救火,瞎問什么!”
……
……
有那么一場小雨,總算是讓火勢沒有蔓延,但等到京府里的那些小吏將大火徹底撲滅的時候,那座藏于小巷里的宅院,已經早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灰頭土臉的京府官吏們走進走出,抬出一具又一具燒焦的尸體。
每看到一具尸體,府尹的臉色就要難看一分。
等到總共抬出了數十具尸體之后,下屬這才跑過來,小聲的在府尹耳邊說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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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當即臉色變得煞白。
他看向下屬,嘴唇顫抖的問道:“仵作呢?”
“回大人,在里面。”
府尹踏進這座滿是灰燼的庭院,走在小吏們開辟出來的道路上,官服下擺早已經沾滿了黑色的灰塵,但他卻一點都不在意。
直到他來到了最里面,在一片廢墟里,看到了蹲在一具尸體前的仵作。
仵作留著山羊胡,已經做了好些年的仵作,從未出過差錯,此刻他正蹲在那具早已經被燒焦,臉朝著地面的尸體一旁,仔細的看著。
府尹斥退周圍的小吏,只留下自己那個下屬和仵作,這才顫抖的問道:“這……是那位?!”
自從接到消息,說是大宗正的府邸走了水之后,他便趕緊調遣京府里的全部官吏,就是想著來到這里救火,可越是在他救火的當口,越是沒人前來阻止或是說些什么的時候,他就越是覺得詭異。
等到抬出這么多尸體之后,他的一顆心,早已經吊了起來。
如今,只需要那位仵作點頭,這位京府府尹就要面對上任以來的最難的一樁大事了。
仵作起身,手里的鑷子,夾著一條細細的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