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去,梁府里的哭聲不絕于耳,在梁府外,一處客棧的二樓,有個年輕人從窗前探出來,看著那邊,低聲罵道:“這他娘的死了就死了,哭個卵啊!”
在他身邊,聽著這話的另外一個年輕人,輕聲勸道:“蘇師弟,咱們出門在外,要注意宗門的臉面,你這隨便開口罵人就算了,還用的是古蜀地的話,人也聽不懂。”
姓蘇的年輕人坐下來,把窗戶一關,看向自己師兄,嬉皮笑臉道:“劉師兄啊,咱們這一趟殺了多少人了,這是最后一個?”
劉師兄搖頭道:“那姓梁的老匹夫雖然該殺,但是依著古師叔的說法,應該不是那個盜劍賊,估摸著這件事,還得從仙云宗那里入手。”
“娘的,真不好說啊。”
這件事要從去年的初冬說起,當時歸劍閣山上的鑄劍師鑄造了一柄好劍,雖說不是神兵,但品階也不低了。
而且那柄劍當場便認了一個才上山的弟子為主,當時還將不少山上弟子都羨慕了好一陣子。
但后來好景不長,那個弟子之后隨著師長下山辦事,竟然在一處被一個邪道修行者將兩人殺害,甚至于將那柄劍也搶走了。
當時歸劍閣震怒,有數位結發境劍修聯袂出動,在方圓千里尋了三天,才將那個邪道修行者斬殺,但是那柄劍卻是丟了。
后來幾經勘察,才知道那劍是被他邪道修行者的弟子帶走了,而后半個月,歸劍閣的人又發現了那個弟子的尸首。
那柄劍更是流失,不知所蹤。
為了找到那柄劍,閣主古道真人當即便讓山上的弟子下山去尋,兩人一組,互相有個照應。
當時蘇宿和這位劉閔師兄,便被分在了一起。
本來在山上也是待夠了的蘇宿,這會兒下山,也沒急著去尋這劍,而是和劉閔一起到處游蕩,碰到該殺之人便一劍殺了,也算是做了不少好事。
之前那個梁老太爺,便是蘇宿來到這里之后,動劍殺的。
殺了這梁老太爺之后,本來以為事情也就這樣結束了,可誰知道,他們誤打誤撞還發現了那柄劍的蹤跡。
似乎就是在這個地方。
所以就不得不多留下來一些日子,這才有了之前蘇宿的抱怨。
最為主要的時候,最大的嫌疑,也就是仙云宗,但仙云宗有一位修行強者,外面傳言不過是云游境。
可之前他們探查之下,這才發現,其實應該不止是一位云游境。
所以兩人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準備觀望一下。
不過在這之前,蘇宿已經給歸劍閣發了消息。
劉閔其實有些不理解,依著他對這個師弟的了解,這種事情,他不是該自己強行上去的嗎?
蘇宿瞥了劉閔一眼,一副一看你什么也不懂的表情。
“吳師叔在山上也待了這么久,咱們這些做晚輩的,怎么就不知道體貼一下長輩,讓他下山透透風?”
劉閔皺眉道:“蘇師弟,即便你的飛信到了歸劍閣,也不一定是吳師叔下山吧?再說了,吳師叔不是最不喜歡走動嗎,你讓他老人家下山來,他不得火冒三丈?”
蘇宿無所謂的說道:“師叔嘛,一個老光棍了,我讓他下山看看姑娘,肯定會樂意的,再說了,我在飛信里說的很清楚,這個修行者很難應付,沒有師叔的春宮……就是圖,會很麻煩。”
劉閔哦了一聲,雖然還是不明覺厲,但他有個好處,就是不明白的事情,他自己也少問,就當是真的就行。
看了眼天色,蘇宿說道:“師兄,我困了,今天就到這里好了。”
劉閔看了蘇宿一眼,雖然知道是這小子糊弄自己的話,但還是說道:“蘇師弟,不要打草驚蛇。”
蘇宿皺眉道:“師兄,你當我是什么人?我蘇宿會不知道輕重?我前些年游歷世間,沒見過世面?”
劉閔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么,就這樣轉身離開。
等到自己師兄離去,蘇宿這才又重新打開窗子,聽著那邊傳來的哭聲,皺眉道:“哭什么,哭喪啊!”
……
……
驢道人又打了一頓小道士。
看著委屈的抱著一只雞啃的小道士,驢道人搖了搖頭,這個小家伙啥都好,就是未免有些太機靈了。
非要吃驢肉火燒,那玩意是什么好東西?
天色暗去,后廚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驢道人在案板下拖出來一壇酒,自己喝了幾口,這才感嘆道:“這才是人間絕味啊。”
小道士咬著一只雞腿,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驢道人。
驢道人懶得理會這個憨子。
吃得差不多了,驢道人準備躺下好好睡一覺,但小道士卻在這個時候說道:“師叔,咱們吃飽了,要不要去背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