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湖。
湖畔有許多樹。
那是一許多冰樹,不僅樹干是冰塊,就連上面的枝葉和果子,都是透明的冰塊。
這看著就是冰雕而已,不該是真正的樹。
可顧泯又在這些樹身上感受到了生機,雖然微弱,但是的確有。
他抬眼看去,湖水中有很多白色的魚,正在緩慢的游曳,這湖水里沒有冰,但等到顧泯伸手放入其中的時候,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凍結了他的手指。
顧泯趕緊縮手,劍氣調動,沖開經脈,驅散寒意。
他有些驚駭,如果在這湖水里多待一些時候,估摸著即便是他,也要就此死去。
要知道修行者通過修行,已經讓自己的身軀體魄變得無比堅硬,最為直觀的,便是不會畏懼炎熱和寒冷,可是這片湖,讓顧泯這樣的飛光境,都束手無策,那對于常人來說,只怕便是冷到了極致……
北海終年下雪,到底是因為什么?
這個疑問,千萬年來,也都沒人能夠解答。
仔細探查了身體,沒有發現有什么問題,顧泯這才站起來,抬頭看去,在湖的對面,湖畔有一座冰屋。
有個白發男人,就站在湖畔看著他。
那就是白玉塵了。
可以說是這世間最為孤僻的一個修行者了。
顧泯站起來,沿著湖畔一路往前,順便看了看湖中,發現里面的游魚只有一種,都是白色。
顧泯不認識,只覺得那些游魚和自己那尾龍魚,有些相像。
沒要多久,顧泯便來到了那座冰屋前,離著白玉塵也不過數步。
他停下行禮。
“見過白宗主。”
不管是對方北海之主的身份還是他曾出手救過顧泯,這都值得讓顧泯以禮相待。
白玉塵微微額首,說了句免了。
顧泯這才抬頭。
這是兩個容貌異常好看的男人。
在修行界,他們或許是最好看的兩個修行者。
除去這個之外,他們的身世也很有些共通之處。
如果白玉塵不是北海之主,他們想來會有很多話可以說。
“我們在南海見過。”
白玉塵的第一句話,很簡單。
顧泯點點頭,當初他受邀前往南海,霧野僧便在南海和這位北海之主有過一戰,當時顧泯遙遙的看過白玉塵一眼。
“那個老和尚看起來很欣賞你,而那個時候,你還并沒有太多名聲。”
顧泯輕聲道:“是和家里的長輩有舊,倒也不是對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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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塵沒有什么表情波動,平靜開口道:“老和尚的確和你們南楚那位失蹤的皇帝有些關系。”
有些事情,在世人眼中是秘密,但對于這個層次的強者來說,其實并不是。
就像霧野老僧也知道他的身世一樣。
顧泯還知道白玉塵和霧野僧之間的事情。
“如今老和尚老了,大祁皇帝也死了,他護不住北邊了。”
白玉塵很平靜,仿佛只是說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一樣。
梁照成為了大祁王朝的新君,大應王朝會有所行動,梁照的大祁抗衡不了大應,所以他需要外力。
遍觀世間,也只有白玉塵有這個能力而且有理由插進去。
顧泯對這些事情不關心,誰做皇帝,對他來說,沒什么區別。
他這會兒只想把柢山好好經營。
“常遺真人既然已經展露境界,為何突然傳位與你?”
白玉塵淡然開口。
常遺真人突然傳位這種事情,估摸著世上很多人都不清楚,畢竟常遺真人這才在西海展露了自己的強大,讓世人不敢輕視柢山,這會兒正該是讓世人都知道柢山的時候,為何突然把掌教之位傳了下去?
顧泯坦然道:“師父一心只在修行,不愿意被俗世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