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想了想,然后只說了一句話,“看起來做一山掌教要比做一國君主容易多了。”
顧泯笑道:“做個很好的皇帝,比成為一個金闕強者難多了。”
這話也就是顧泯敢說,別的修行者,在修行一道上,一輩子都很難觸碰到金闕這個層次,在他們看來,做好皇帝或許還可行,但成為金闕,就是難如登天,可是在顧泯這么個天才眼中,金闕也就是前方不遠,而做一個很好的皇帝,他還很遙遠。
自己要做個好皇帝不難,可這得依靠很多人的。
事情又回到了那個話題,世上最難的事情,便是還要靠旁人。
最后顧泯在一座破落的小院子前站立,看向里面那個正在縫補衣衫的婦人,輕聲道:“想母后了。”
阿桑陪著自己小師弟站在這邊,詢問道:“之前離開郢都,去見過她了,是個什么感覺?”
顧泯摸了摸衣擺處的兩條金線繡成的游魚,有些苦澀的說道:“雖說知道那是母后,后來母后也喊了我一句,但是也明白,其實已經不是母后了,她如今心疼的孩子,是別的混小子,連父皇也不會再來教我怎么做一個皇帝了,師姐,我有時候在想,修行者一直修行是為了什么,到了后面,自己的朋友和親人一個個離開,即便再怎么強大,自己也成了孤家寡人,有什么意義?”
阿桑微笑道:“如果你的朋友和親人也能一直修行,那就沒事了。”
顧泯怪異的看了阿桑一眼,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師姐……竟然說了這么一句話。
阿桑說道:“修行的意義,旁人都知曉,而且各不相同,小師弟你肯定也知道,何必來說這么無趣的事情。”
顧泯哈哈大笑,只是這一笑,就讓一個才從街上跑到自家院子門前的孩子注意到了,那個渾身臟兮兮,就連一張小臉蛋上都有些污泥,只是一雙眼睛里滿是神采的小家伙看著這邊站在自家門口的這對男女,也不怕生,只是用袖子抹去自己的鼻涕,大聲問道:“要進來喝口水嗎?”
顧泯轉過頭來,看向小家伙,還沒說話,小家伙就嚇了一跳,“娘咧,你咋生得這么好看?”
這下子倒是讓顧泯有些不知道怎么搭話。
小家伙眼見對方不說話,就又問道:“怎么,嫌棄我家破?我給你們說,我家里破歸破,但水缸里的水,是正經那條柳葉街上古井里打上來的,可甜了!”
顧泯嘖嘖笑道:“那就來一碗,不,來兩碗!”
然后不等小家伙開口,顧泯又有些緊張的問道:“不要錢的吧?”
小家伙又大手一揮,貌似很豪氣的說道:“一碗水不值錢!”
顧泯皺眉道:“兩碗呢?”
他咧嘴一笑,“兩碗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