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很多年里,粟千云的名聲一直很響亮,因為他的故事,也的確十分傳奇,他的父母只是兩個境界低微的修行者,并非是什么大宗門的弟子,也多虧他們能夠修行,要不然也是會被送到遺墟里來的。
而作為他們的兒子,粟千云從出生之初,便不會有人對他有什么期待,可他的一生,還的確是與眾不同,他出生之后,憑借出彩的修行天賦,先是擠進一座宗門修行,沒要多久,便已經是同代里的第一人,然后便被天玄山的修行者看中,帶回天玄山之后,面對那么多天才弟子,沒有人認為他還會展露頭角,最多覺得他會在同代里混個不錯的評語,但他硬是憑著自己的修行天賦和堅毅,一步步成為了天玄山年輕一代的最強者。
甚至還讓天玄山破例在他那個境界,便賜下一座桂云殿。
他是天玄山史上最年輕的殿主,后來甚至被李玉堂看重,將自己的孫女李成雪下嫁給他,成為他的道侶。
即便是他的人生到此為止,他的故事也足夠璀璨。
當然,他要想自己的人生不到此結束,便只能努力在這里找到破境的契機,讓他開辟風亭,然后在戰場上活下去,繼續前行。
可那也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不過仍舊是有希望的。
粟千云看向站在街道一角的洛瑤,淡然道:“洛仙子,與你同來的那位,已被我殺了。”
他竟然在第一時間,無視了顧泯。
顧泯卻沒空理他,他這個時候,正看著自己掌心的那株野花。
有些不可思議。
這株野花不是之前那棺木里男人的陪葬品嗎?怎么會出現在自己身上,而且自己毫無察覺。
看著這株野花,顧泯神情復雜,那具男尸明顯已經死去多年,難道是還有什么心愿未了,將這野花交給自己,是想讓自己幫他交給某個人?
可到底是如何,不得有個說法才是?
怎么如此突兀。
甚至都沒有告訴顧泯,要將這株野花交給誰。
野花從顧泯掌心處融入他的身體里,僅是片刻,便來到了氣府里。
好些年前,顧泯的氣府里還有一棵劍樹,一方劍池,劍池里則有蓮花和那條龍魚,而如今,劍樹和蓮花都已經成為往事。
這朵野花飄蕩而入,高懸在氣府中央,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然后便安靜下來。
好似當年那株蓮花一般。
就在顧泯失神的時候,洛瑤先是看了他一眼,眼見顧泯精神渙散,蹙眉之后,這才說道:“天玄山和浮夢山,本無仇怨,非要不死不休?”
進入遺墟,那是萬古協定下,諸多宗門都無法抗衡的事情,但在這里面,也不見得誰和誰會真正的搏命廝殺,畢竟他們都是這一代里的天驕,即便要死,也該是死在戰場上,而不該是在這里。
粟千云沒說話,有些事情,不用說透,只要是聰明人,自然也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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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在萬古協定下,所有人都有同樣的責任,但即便如此,在萬古協定之下,各大仙山各大宗門的爭斗,也不會平息。
“是誰想殺我?是你們天玄山的,還是別的宗門請你出手?”
洛瑤不愧是在外面有個洛仙子的稱號,即便是到了這般境地,她也沒有太過慌張,仙子風范,倒是不假。
粟千云平靜道:“何必再問?”
他向來行事小心,別說這個時候還沒能到洛瑤的死亡注定,即便是到了,他也不會貿然開口,因為不多不少,這里還有一人。
直到這會兒,他才開始看向那邊那個氣息不強的年輕男子。
“浮夢山派了三個人,果不其然,所謂公平公正,也是糊弄鬼的。”
李成雪聲音寒冷,這次入遺墟,明面上只有他們三家宗門,六位弟子,但誰能想到,浮夢山最后還是來了三人。
雖然早知道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但李成雪還是有些憤怒。
不過這些憤怒,不過是因為這份厚待沒有給到天玄山而已。
洛瑤緘默不言,她只是有些擔憂的看向那邊那個來路不清的年輕人,她之前也有過這方面的懷疑,認為顧泯是某位劍仙的親傳弟子,他進入遺墟的資格,也是因為他身后的那位劍仙大人向云端那幾位求來的,這并非不可能,劍仙殺力驚人,一直以來都是戰場上殺人最多的那一批,有赫赫戰功,除去受人敬仰之外,自然還有些別的好處。
現在李成雪誤以為顧泯是浮夢山的弟子,洛瑤也沒有揭露,雖然挑明顧泯劍仙弟子的身份會更讓天玄山忌憚,但顧泯沒開口,她如何能夠這么做?
至少在這一點上,洛瑤還是做的很不錯。
不過顧泯可不會夸獎她。
他朝著洛瑤揮手,笑道:“沒什么看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