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不曾離開過上陽山,平日里對于外界的事物,也是全靠那些下過山的師兄師姐講述,但這個世間的事情,即便再多,講上十幾年也總歸是會講完的。
反倒是梁照所在的那個故鄉,他們從來不曾踏足,根本就不知道許多有趣的事情。
“我想聽梁師兄和那位什么庚辛劍主之間的事情。”
陳念笑瞇瞇道:“之前梁師兄說自己冒充庚辛劍主的事情,還挺有意思的。”
梁照走過去,在崖畔的石頭上坐下,看向遠方的仙霧,淡然道:“這是個人的長短之爭,但最后我敗了,后來我們各自坐擁一座王朝,我又敗了。”
梁照提及這些舊事,沒有任何的傷心,大概只有真正將一切都看透看清之后,他才會不在意之前的往事。
“那么那個庚辛劍主可以說是梁師兄的一生之敵了?”
陳念開口說道:“你們各自都是一座王朝的皇子,之前爭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之說,而后便爭天下,怎么算來,都是貫穿一生的事情了,不過梁師兄好像是運氣不太好,總是差那人一點。”
梁照搖頭道:“我比他更冷靜,更成熟,對待事物,從來只看利弊,一生之選擇,都以自己為先,本以為這樣會占盡先機,但后來才明白,有些人,起步可以更慢,也可以心志不堅,但最后他若是堅定一個信念,也能后來居上。”
論其天賦,顧泯和梁照都差不多,顧泯是庚辛劍主,是大寧王朝的皇族后裔,而梁照本身便是練劍奇才,身體里也有大祁皇帝的鮮血流淌,在這一點上,他即便弱一些,也相當有限。
至于心性之說,他從始至終都無比堅定,從來不曾動搖,根本不是顧泯可以比擬的。
只是在那些相爭中,顧泯待人以誠,有了一批堅定的追隨者和朋友,而梁照可謂是一個孤家寡人。
有些差距,本來不大,但是卻被兩人不斷在心里拉大。
梁照說道:“敗在他手里,如今想來,我一點都不覺得冤枉,只是大道悠長,都不曾到達終點,仍舊有機會。”
陳念笑道:“想來到了這邊,師兄只要勤勉修行,那人不是師兄敵手了。”
梁照搖頭道:“我不會小看他,而且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應該小看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梁照仰起頭看了看天幕,上面的榜單里,在天驕榜上,最為耀眼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寒山柳泯。
梁照笑了笑。
陳念也注意到了梁照的神情,開口道:“那人如今是天驕榜榜首,但是聽說好像是在之前重傷跌境了,若無人幫忙,只怕以后百年都無法崛起了。”
梁照說道:“我的故事里,另外一個主角,就是他。”
他無比坦然,對自己的往事沒有任何的掩蓋。
陳念一怔,隨即眼睛放光,道:“梁師兄,原來你真的是個天才啊!”
能夠和真正的天才爭鋒的,自然只能是另外的天才。
梁照不置可否。
他當然是個天才,是個真正的天才。
深吸一口氣,梁照微笑道:“有件事情,想請師妹幫忙。”
陳念隨口說道:“梁師兄有事情,直接說就是了,請不請的,多見外?”
梁照點頭道:“想請師妹請李迎春來飛仙峰一戰。”
上陽山李迎春,如今的上陽山年輕一代的最強者,一位重意境的修行者,是那位酒仙最欣賞的后輩。
在梁照來到這里之前,他一直是上陽山真正的天之驕子,年輕一代里,無人可敵。
“梁師兄有把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