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遮云挑眉,還是不太在意。
顧泯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扔向湖面,那塊石頭在湖面上打起好幾個水花,這才沉下去。
比年少的時候更小一些,自己在皇城的湖畔便最喜歡扔石子,那個時候,有空的父皇也會來陪著,不過他卻不如自己扔得好。
后來顧泯其實才明白,不是不如,是不愿意。
自幾那位父皇,不僅是整個南楚所認為的仁君,更是小心翼翼的照顧著他所有的兒子,讓他們都能快樂的成長。
像是這樣的皇帝,歷史上有嗎?
估計有,但下場都不怎么好。
顧泯長舒一口氣,結束了回憶。
仿佛世間所有的美好,都有個期限,很短。
“兄長他最想的事情,是徹底擊潰那些入侵者,但如今看起來也有些動搖了,這動搖的根本,還是在你,在你身上,兄長看到了很多,我不知道他以后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祀山御風,多么完美的四個字,但這樣美好完美的東西,往往的都會在他自己身上開始潰爛。
蘇遮云看向顧泯,問道:“你呢,你現在最想做些什么?”
顧泯挑眉,“想做的事情很多,但最想做的,是想抱抱那個我沒見過的孩子,不知道是個閨女還是兒子,不過想來肯定會很好看。”
蘇遮云想說句不一定,但是看了顧泯一眼,發現這樣的人生下的孩子,不好看的概率的確太低,她也就忍住了。
蘇遮云說道:“若是有朝一日,你那孩子被那邊某人給殺了,只怕你這一生都會想著怎么去將那些人全部斬殺吧。”
顧泯皺眉道:“蘇道友,你說話也太過難聽了。”
蘇遮云拱手,致歉。
顧泯也不好再發作。
蘇遮云坦然道:“我與兄長是難得的靈胎,而且是同時出生,這樣的事情,很是難見,所以必遭天譴,山中長輩將所有災禍都用秘法作用在了我身上,我天生道心有缺,便是你看見的這般直白,另外,壽數也不長,只有常人一半而已,即便再怎么破境,只要沒能長生,便一直如此。”
她的確足夠直白坦然,這是祀山保存的秘密,可在她嘴里,隨口便說出來了。
顧泯說道:“如此來看,御風道友應當會常覺得對不起你。”
蘇遮云淡然搖頭,“兄長不知曉,沒有人告訴兄長,你也不要去說。”
顧泯看著眼前女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想了許久,才點了點頭。
他唏噓不已,祀山兩人,看著風光,其實和世上所有人一樣,都有自己的煩惱。
“那道友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蘇遮云搖了搖頭,什么都沒說,這個女子,注定與人不同。
然后她站起身,離開湖畔,就連道別都不曾有。
顧泯看著那女子背影,沒有說話,朝著相反方向而去,只是一路出劍,劍光越發濃郁,在這片天空,不斷出現。
萬里長空,劍光不斷,劍氣大作,劍意更是無邊無際!
燭游被他提在手中,劍身之上,劍氣大作,暴漲到了一個旁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如今的顧泯,若是再遇上那位叫做軒轅的敵手,只怕是一劍遞出,對方也要退避三舍。
如今的他,距離風亭境界,一步而已。
顧泯肆意出劍,毫不顧忌,只有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劍修,而不是旁人。
最后顧泯出現在詭異之地里的那座石屋中,坐在門口,這個年輕人,看著眼前,沉默不言。
一朵野花,緩緩出現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