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泯一開口,其余人便只好閉上嘴巴,只是看向顧泯的眼睛里,卻有些擔憂。
他們大多數人不是擔憂顧泯的安危,其實擔憂的還是天玄山掌教會在之后說些什么,那對于他們來說,絕不是什么好事。
身在天地間,有多少人能真的干干凈凈?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祀山掌教那般,無欲無求,一心只是修道。
顧泯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其實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去想什么。
他落了下去。
來到了天玄山頂。
往日修行者無數的天玄山,此刻空空蕩蕩,那座主峰上的大殿前,只有天玄山掌教一個人。
看到顧泯落了下來,他神情復雜。
顧泯沒說話。
天玄山掌教沉默片刻,說道:“我不過是針對寒山使了些手段,你便要將天玄山趕盡殺絕?”
顧泯淡然道:“我們之間自然不僅僅是這般。”
天玄山掌教這些年,招惹過顧泯很多次,其實他們早已經解不開這個仇了。
“從我殺死粟千云開始,我們之間的仇,便開始了。”顧泯看向那座不知道已經存在于多少年的大殿,眼神里有些別的情緒。
從粟千云開始,天玄山和顧泯之間,發生了很多事情。
“粟千云的死,若是換做另外一個人做的,我或許不會這般不死不休,你是個天才,這樣的天才,其實最好不要去招惹,如果招惹了,又最好盡快處理掉,偏偏這兩樣我都沒能做好。”
天玄山掌教感慨道:“若不是云端那些人,我又怎會殺不了你?”
顧泯沒說話,只是看向天玄山掌教。
“獅子搏兔,尚盡全力?這個道理連三歲的孩童都知道,我又為何不知曉?”
天玄山掌教冷笑道:“若不是他們一再阻止,當初顧晚云也早死了,只是他們那幫人老的讓人厭惡,不僅是你,就連是我,也覺得厭惡。”
顧泯說道:“你有一顆做梟雄的心,卻差點運氣和實力。”
天玄山掌教沉默了很久,然后說道:“我什么都不差,只是差了點天賦。”
他當然具備一個做梟雄所有的條件,就只是差了點天賦,如果他的天賦足夠,說不定他早就是云海境的修行者,說不定他早就去了云端,天玄山自然而然便能成為真正的一流大仙山,祀山也不會還有那個名頭。
“祀山空有實力,卻一味的不爭不搶,甚至什么都不做,這樣的仙山,又有什么用?”
天玄山掌教譏諷道:“我若是祀山弟子,我若是祀山掌教,只怕早就讓祀山更加強大了!”
顧泯說道:“你做不了祀山掌教。”
天玄山掌教問道:“為什么?”
他只是天賦不夠,但他堅信,自己別樣的東西,都是頂尖。
“心性。”
顧泯笑了笑,然后講起了那個故事。
天玄山掌教安靜的聽著,然后皺了皺眉頭,又舒展開來。
等到這個故事講完,天玄山掌教冷笑道:“他們的確是一群瘋子,這么好的機會,他們竟然選擇了放棄。”
顧泯看著他,平靜道:“所以你做不了祀山掌教。”
天玄山掌教看了看天幕,說道:“他沒來。”
他指的是祀山掌教。
天玄山掌教自嘲道:“到底也是恩斷義絕了。”
顧泯看著他,心想難道你和祀山掌教還有一段故事?
天玄山掌教看著顧泯,也講了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不長,大概就是說年輕的時候天玄山掌教和祀山掌教曾是朋友,他們曾經相約云游世間,只是在云游的時候,因為一樁事情的分歧,所以兩人便分道揚鑣,再也不是朋友。
天玄山掌教道:“時至今日,我也不覺得我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