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顧泯坐在那空座里,看著那個道姑從他身邊走來走去,她偶爾進入那座小院里,然后又走出來,好似在稟告什么。
直到很久之后,她滿臉疲態的站在顧泯身前。
顧泯看著她。
那個道人從后面走了出來,說道:“差不多了。”
“跟我去看看。”道人笑瞇瞇說著,眼里有些慶幸。
顧泯沒說話,只是站起來,沉默的跟著他前行。
那個道人沒去太遠的地方,只是離開大殿,往前走去,要不了多遠便有一片血湖。
血湖上面懸著幾具尸體,早已腐爛。
道人伸手,那幾具尸體就這么滾了下來,落入血湖之中。
沒有太大的波瀾,只是湖水漣漪起了,一圈又一一圈的蕩開。
很快便平息了。
道人伸手,一道道黑氣從他體內涌出,撞向上空,沒要多麻煩,便打通了一條通道,天光從那個洞里落下來,落在血湖上面,看著有些詭異的感覺。
顧泯看向那個通道,皺眉道:“到了這會兒,也不講講故事嗎?”
“你喜歡聽故事?”
道人饒有興致。
“我倒是不怎么喜歡,只是我每次被人算計,到了最后,他們都喜歡給我講個故事。”
道人說道:“看起來那些講了故事的人,最后都死了。”
顧泯說道:“有時候是我了不起,有時候是我認識的人了不起。”
道人感慨道:“我能想象得到,一個人謀劃那么多年,什么事情都做好了,到了成功之前,當然要把那些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把那些該講的故事都講一遍,方能不負那么多年。”
顧泯說道:“所以應該開始了。”
道人笑了笑。
他的那張丑惡的臉看不到笑意,只能感受。
“你叫什么呢?”
像是道人這樣的人物,既是天君,自然有名字。
“他們曾叫我蒐天君。”
隨著他說話,這三個字在血湖里緩慢出現。
顧泯看著那三個字,說道:“這挺符合你如今的處境的。”
蒐天君平靜道:“若是有別的方法,誰又愿意變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顧泯說道:“為求長生,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對你們來說,自然都值得。”
蒐天君道:“這是自然。”
顧泯嘆道:“我若是有朝一日要寫本書,決計不去談長生。”
蒐天君沒反駁,只是微笑。
他開始講故事。
“很久之前,我生于一個大家族,族長并非天君,只是一位天君的扈從,那年我出生不久,便被那位天君收為弟子,開始修行。”
修行永遠是這個世界里永恒的話題。
尤其是對于這樣的大人物來說,亙古不變的,只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