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對于同樣年輕的顧泯,還是有些輕視。
有些事情沒有見過,便只當他不存在。
有些事情即便見過,也不愿意相信。
人們對于自己的認知一直以來都有著一種迷一般的自信。
所以他們的命運不見得能有多好。
那柄無形劍撞向了那場風。
于是風被斬開,劍落了過去。
鐘天魁沒有想過是這樣的,有些失神,但還是揮手迎上了那一劍。
那些劍意,瘋狂吐出,在這里一次次斬向鐘天魁。
鐘天魁拳頭上依附著恐怖至極的氣息,然后朝著那一劍砸了過去。
修行到了他這個地步,道法萬千,皆在胸中,但卻早已經不會變得有形,反而無形。
無形道法,融為一體,便是準君的戰斗方式。
強大和不講道理。
只是在擊碎那柄無形之劍的同時,天地之間,無數的雨珠所化的劍,又在這里撞了出去。
劍修有大風流。
顧泯驟然停下,但身后的雨珠,卻如同萬千劍,一柄柄掠向鐘天魁。
鐘天魁很快便被劍包圍。
那些劍很鋒利,也很狂躁。
鐘天魁皺眉。
他還是第一次在對手的氣機中感受到這么明顯的情緒。
怪不得說劍修和旁人不一樣,原來是這般不一樣?
他短暫失神,但很快便回過神來,然后便是一拳砸出,恐怖的氣息不但砸開了空間,還將那些雨劍盡數砸碎。
他本來便是寧天君座下的數人之一,又是準君,好似砸碎這些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誰都想不到,這些看起來驚駭的手段,不過是顧泯隨手為之。
真正了不起的手段,真正強大的東西,都還在后面。
顧泯提著油紙傘,已經點出。
那柄油紙傘穿過雨幕,點中了一滴雨珠。
然后雨珠破碎,轟然炸開。
無數道劍意,就藏在那炸開的雨珠里。
跟著同時轟然炸開。
鐘天魁在頃刻間,便被萬道劍意擊中,即便是他,即便是他有著無比強橫的身軀,在此時此刻,臉色也難看起來。
他的身軀在雨中搖晃起來。
他幾乎便要站立不穩。
他的臉色蒼白不已。
提著油紙傘的年輕人還沒出劍,他卻撐不住了?
這是為什么?
他沒多的時間去想這樣的事情。
因為很快很快,顧泯的下一劍便已經落下了。
那真的很快。
鐘天魁慌張的在自己身前布置出一道道屏障,想要將顧泯的劍攔下。
但那把看起來很是尋常的油紙傘還是朝著前面刺了過來,不過隨著油紙傘往前,傘面也開始破碎,然后宛如柳絮一般,那些黃紙,就這么散去。
一把油紙傘,很快便只剩下傘骨。
那些泛黃的傘骨此刻看著有些可憐。
因為它們承受著極為強大的壓力。
傘骨會在下一刻破碎,或許不是下一刻,也會是下下一刻。
反正結局總是要破碎的。
它又不是劍,為何要讓它變得堅韌?
傘骨破碎,那些獨屬于竹子的東西,出現了。
顧泯只是平靜的握著傘柄。
然后遞了出去。
他的手指是雪白的。
他很用力。
油紙傘最后落到了鐘天魁的胸膛上。
然后鐘天魁的胸膛便破碎了。
一個血洞出現。
后者倒退數丈。
那傘骨也碎裂了。
所有一切,好似都變得尋常。
大雨依舊。
顧泯松開了油紙傘,然后它便滾落雨中。
劍沒碎,不過是傘碎了。
但戰斗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