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來的方向,林子里一些特殊樹木生長的位置,還有朝霞的光輝都是他采靈的重要根據。
無論是極庭大陸還是北斗神州中,山川大地時常可以看見這些采靈人的身影。
世間并不是所有的靈資都伴隨著兇險,都伴隨著兇獸,有些就自然生長在某個地方,也不散發著誘人的靈韻,僅僅是需要熟悉山野的人找到它,將它采摘走……這一般需要足夠的耐心去搜尋,去一個一個山澗的摸索。
采靈人和修行者是密不可分的,祝明朗一邊看著老人家采靈,一邊詢問起破舊道觀的事情。
“你說道觀啊,最早的時候確實有一位道士在那里修煉,后來不知怎么的道士沒了,然后那些道童們沒有人照料,最后就淪為了野孩,平常就靠著撿河流中漂浮的內臟為食。”采靈老人說道。
“那些道童里,有沒有一個叫洪摩的?”祝明朗問道。
“有啊,那孩子很聰明,而且通過道士留下的東西,自己領悟了一些小道術,不過那些道術基本上和市井的戲法沒什么區別,沒什么大用,蓬門拐騙還行。”采靈老人對那個時候的事情倒知道的挺清楚的。
“后來呢?他做什么去了?”祝明朗問道。
“好像是進了一次衙門,出來之后,他人就踏實很多了,和我學了一段時間采藥,沒多久就背著一個大竹簍,開始做跑腿貨郎,賣東西去了。”
“他的竹筐,就是您送給他的?”祝明朗說著,看了一眼老人家所背著的同款竹筐簍。
“不記得咯,孩子悟性很高,我教他一遍的東西,他就全掌握了,而且還能夠比我更快找到一些靈草,大概是覺得采靈沒前途吧,有可能修行去了,也可能入一些宗門去了,總之沒見過了。”采靈老人說道。
“如此說來,您算是他的老師了?”祝明朗問道。
“只是教他踏踏實實、本本分分過日子的手藝,那些道童,也蠻可憐的……咳咳,咳咳。”老人咳嗽了幾下。
老人身體也不是和硬朗,一整夜的寒氣都聚集在清早,而他需要清早就起床采靈,暗寒難免會侵蝕他的健康,祝明朗雖然看不到一個人的陽壽,但也能夠大概瞧出他的身體狀況。
老人應該沒有幾年了,如果他繼續每天這樣大清早去采靈的話。
祝明朗摸清楚老人的情況,確定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采靈人后,也沒有再繞彎子了,而是告訴老人:“這個叫洪摩的道童,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名惡仙,昨夜他利用曾經加害過他的人展開了一場報復,泯滅了很多人。”
老人停止了腳步,望著祝明朗好半天。
看得出來,采靈老人眼睛里有幾分難以置信,也有幾分哀痛。
“唉,終究還是走上了惡途啊,這孩子要是笨點就好了,笨一點,沒準現在還在我身邊跟著我采藥,也不至于去害人了。”采靈老人長唉了一聲,眼里閃過無奈與愧疚。
“我是神明,如今需要捉拿他的地魂,你作為他曾經的采藥老師,到時候麻煩入堂來指正,可以嗎?”祝明朗問道。
老人愣了一下,不知道祝明朗在說什么。
但不等他回過神來,祝明朗已經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老人滿心的困惑,但還是繼續在山林走行走,本能的去采集那些靈草靈藥。
大概是與仙人同行的緣故,這一次收獲頗豐,一個早上就獲得了過去一個月的收成。
只是,老人開心不起來。
回想起自己認識的,教過的一個孩子如今成了那副樣子,他心里仍舊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