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修邊幅的中年人,正是秦逍上次北行經過平城之時認識的秦忌,亦是花了十幾年時間培育出獅子驄的養馬高人。
“是你要見我?”秦忌見到秦逍,本來有些緊張的情緒瞬間松弛不少,顯出笑容,道:“你怎么會在此處?這里是狐蘇牧場,一般人.....!”說到這里,忽然間意識到什么,這時候已經看到秦逍身旁一身甲胄在身的姜嘯春,臉色微變。
秦逍出行,并無穿戴盔甲,而是布衣在身,外面裹著一件厚厚的棉襖,就連腳底下甚至都沒有穿馬靴,而是穿著宋士廉帶過來的棉鞋,那是秋娘親手所制,秦逍穿在腳上,溫暖異常。
“忌伯,上次分別之時,讓你去龍銳軍找人,你沒有前往。”秦逍上前握住秦忌手臂道:“實在沒有辦法,我才讓人請你前來相見。屋里生著爐子,還有酒,別在外面受寒,咱們進去說話。”不由分說,拉著秦忌的手進了堂內。
段牧監等官員自然不敢心安理得坐在那里,雖然沒有跟隨出來迎接,卻都是站著身子,秦逍拉著秦忌進來之后,眾官員情不自禁地躬著身子,唯恐失禮招惹了秦逍。
秦忌看在眼里,自然已經明白了幾分。
“爵爺,不知這位是?”段牧監見秦逍拉著一名不修邊幅甚至看起來頗為邋遢的中年人坐在身邊,很是詫異,不由拱手詢問,這里畢竟屬于他的衙署,突然冒出一個人來,自然還要問明白身份。
其他人心里也都疑惑,看那中年人邋里邋遢的樣子,實在猜不到秦忌到底是哪路神仙,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卻是秦爵爺對他竟然還是熱情有加,非但沒有嫌棄秦忌邋遢,竟然還拉著他手臂坐在一起。
秦逍半天都沒和牧場的官員們說話,這時候似乎才想起來,笑道:“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先生,即將是狐蘇牧場的牧監,段牧監,你離開之后,狐蘇牧場就由這位先生來接管打理了。”
秦逍說的輕描淡寫,段牧監等人卻都是駭然變色,就連秦忌也是一臉愕然之色。
“爵爺,你是在和卑職開玩笑?”段牧監勉強笑道,但眉宇間分明帶著一絲惱怒。
秦逍淡然一笑,道:“段牧監難道以為我很愛開玩笑?就算開玩笑,本將也沒有興趣和你來開這種玩笑吧?”臉上寒意驟濃,冷冷道:“你還不夠資格。”
所謂打人不打臉,官場有官場的一套,即使是上司訓斥下屬,人多時候,也會留幾分面子,不至于完全撕破臉皮。
秦逍這句話,就等于是沒有給段牧監留任何面子,其他官員都是微微變色,段牧監更是尷尬異常,羞惱道:“爵爺,卑職等隸屬于太仆寺,說句不好聽的,并不受你龍銳軍轄制。你今日前來牧場巡視,沒有太仆寺和都護府的知會,我們本也沒有必要迎接,更沒必要設宴招待,可是大伙兒想著都是同朝為臣,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難看,這才熱情接待。卑職自問也沒有出什么差錯,可爵爺竟然當眾聲稱狐蘇牧場的牧監要換了人,卑職實在不明白爵爺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