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做飯也都是在底艙,妍妍一直待在隔間內,很少出來,乙支元磐也只是在送飯的時候過來,在艙內也很少見到他。
秦逍倒也不擔心飯菜有毒,看黑衣老僧如常食用,倒也不客氣。
“大師,要不要下棋?”船行一日,秦逍百無聊懶,見黑衣老僧依然是盤坐艙中,而船艙內正好有一副圍棋,不由出聲詢問。
黑衣老僧終于睜開眼睛,見到秦逍已經將棋盤擺在案上,左手托著棋盒,右手正捻子自己與自己下棋。
陡然間,卻見得黑衣老僧眸中顯出詫異之色,死死盯著秦逍的右手。
秦逍倒是沒有在意,見黑衣老僧并不回話,不由抬頭看了一眼,卻見到黑衣老僧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看,不由笑道:“大師肯定會下棋,閑來無事,要不咱們下一局?”
“聽聞你是西陵出身?”黑衣老僧低下頭,沉吟片刻,才問道:“你父母是誰?”
秦逍一怔,想不到黑衣老僧突然詢問起自己的身世,想了一下,才搖頭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若說自己是孤兒,大師可相信?”秦逍笑道:“我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
“那你是何人養大?”
“自然是養父養母。”秦逍道,雖然不知老和尚為何突然會對自己的身世感興趣,但當然不可能實話實說,鐘老頭的存在自然不會告訴黑衣老僧。
“他們又是何人?”黑衣老僧追問道,他出家之人,心性淡定,一直都是不動如山,但此刻眼眸中竟然顯出一絲異色。
秦逍笑道:“我就算說了他們的名字,大師也不會認識。他們只是普通的鄉下百姓,只是大唐千萬子民中最普通的兩個人而已。大師,你為何忽然對我的身世如此感興趣?”
黑衣老僧只是凝視秦逍,沒有說話。
秦逍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抬起右手,晃了晃手中的棋子,問道:“大師要不要下一盤?”
“據老僧所知,你曾是龜城的一名獄卒。”黑衣老僧緩緩道:“后來卷入了西陵的世家之爭,被黑羽收為部下,黑羽死在李陀和樊家之手,整個西陵陷落,你從西陵跑到京城報訊,卻被皇帝賞識,加官進爵。”頓了頓,才繼續道:“渤海世子淵蓋無雙在京都擺下擂臺,他是五品修為,卻被你一刀所殺,你的修為也已經進入了中天境,老僧沒有說錯吧。”
黑衣老僧對自己的過往如此清楚,秦逍還真是不意外,畢竟自己平江南之亂、斬淵蓋無雙直到統帥龍銳軍出關,這每一樁事情都讓自己名聲在外,朝野許多人都知道自己乃是天子寵臣,自然有許多人調查出自己的過往。
自己成為龜城獄卒之前的遭遇,這世間知道的人鳳毛麟角,但成為龜城都尉府獄卒之后的行跡,只要有心還是很容易查出來。
“大師對我了若指掌,我卻對大師一無所知。”秦逍凝視黑衣老僧道:“大師法號是什么?要帶我去見何人?不知大師能否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