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費微微點頭,卻沒有說話。
“麝月知道自己這一生只怕都會被軟禁在內宮,沒有自由,形同囚犯。”夏侯元稹冷笑道:“她未必不會擔心圣人哪天為了永絕后患,直接將她誅殺。古往今來,為了手中的權勢,皇家骨肉相殘的事情多如牛毛,麝月熟讀史書,對此自然是一清二楚。”
“國相是說,公主為了避難,寧可遠嫁渤海?”
“不只是避難。”夏侯元稹道:“去往渤海,至少也是渤海王后,不似在大唐宮中被軟禁沒了自由。”眼中神色冷然,陰冷一笑:“而且她一心想要為李氏皇族報仇,到了渤海,以她的聰明才智,未必不能如魚得水,有朝一日舉起旗號,揮師大唐,也不是不可能。此外還可以借擂臺事件挑撥老夫與圣人的關系,她遠走渤海,圣人對老夫不再信任,豈不是一舉兩得?”
老費眼角微微跳動,雖然夏侯元稹的揣測匪夷所思,但細細一想,卻也不是沒有道理。
“麝月自幼生長宮中,御天臺她也是熟悉無比。”夏侯元稹緩緩道:“一般人豈能收買到御天臺的弟子?可她是公主,卻有這樣的能力。如果宮中真的有奸人,就很可能是麝月。”
老費道:“公主有李唐皇族的血統,如果真的在宮中收買人心,趁魏總管離去,連同黨羽對圣人發難,那.....那圣人現在的處境著實兇險。”
“這正是我最擔心之事。”夏侯元稹嘆道:“即使擂臺事件的幕后真兇不是麝月,另有其人,那么這股勢力對我夏侯家必然是欲除之而后快。他們和麝月的目的相同,都想除掉夏侯家,自然有可能狼狽為奸。無論是什么狀況,先行控制圣人,甚至逼迫圣人頒下傳位詔書,這都是大有可能。”
“傳位詔書?”
夏侯元稹壓低聲音道:“正如當年。”
“圣人已經近三個月不曾臨朝,如果一直被麝月控制,傳位詔書早就該頒下來。”老費疑惑道:“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圣人何其睿智,要頒布詔書,自然要用到玉璽。”夏侯元稹道:“只要玉璽沒有落在麝月手中,她就無法偽造詔書。也許圣人將玉璽藏起來,麝月一直沒有找到,所以圣人和麝月處于僵持狀況。”一雙眼眸深邃陰冷,低聲道:“真相到底是怎樣,老夫無法確知,唯一弄清楚真相的辦法,就是派人潛入宮中,查一查究竟發生了什么。”
老費道:“只要能夠潛入宮中,暗中查看珠鏡殿那邊的狀況,就能知道內宮是否在公主的掌控之中。”皺眉道:“可是皇城已經封鎖起來,宮內高手眾多,要潛入宮中打探消息,兇險無比。”
“你曾經行走江湖,識得許多奇人異士。”夏侯元稹低聲道:“可能找到高手入宮刺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