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貴為帝國首輔,擅長理政權術,卻對兵事并不精通。
莊召陽卻也是面顯疑惑之色,想了一下,只能解釋道:“或許是在激勵士氣。”但心中卻感覺有些不簡單。
片刻寧靜之后,城頭上再一次響起號角聲。
這一次的號角聲更是嘹亮,而且遠不止一只號角,少說也有十來只,號角齊聲響起,遠遠彌散,似乎去向天邊。
“不對!”夏侯元稹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他雖然不通兵事,但心機深沉,身為帝國首輔,見過的和經歷過的實在太多,城頭響起的號角聲實在太過蹊蹺,他知道絕不可能只是為了振奮士氣那么簡單。
好一陣子過后,號角聲再次停止,一切恢復如常。
“號角聲是訊號。”夏侯元稹臉色有些難看,向莊召陽道:“澹臺懸夜在發訊號。”
其實莊召陽也已經反應過來。
可是澹臺懸夜是在向發出訊號?
武-衛軍和神策軍重兵圍城,龍鱗禁軍固守皇城,京城內外三支兵馬都已經布陣在皇城內外,除此之外,京都再無其他可以集結起來的兵馬。
兵部、刑部、京都府甚至大理寺都有一些兵差,甚至紫衣監也有不少人馬,但這些衙門的兵馬就算全加起來,也超不過兩千人。
雖然京都三法司的官員都沒有參與其中,不過這種時候,肯定不可能與國相為敵,兵部更是國相的勢力范圍,兵部尚書竇蚡現如今就在城下,而且兵部許多兵馬直接部署在京都各坊,沒有竇蚡的調令,自然不可能集結起來。
國相自始至終沒有小瞧紫衣監,而且一直都是派人盯住紫衣監衙門。
不過紫衣監直接隸屬于圣人,當然不可能協助叛軍,甚至一旦確認圣人有難,紫衣監反倒會成為平定亂黨的一股力量。
而且國相清楚,宮里的那位大總管遠離京都,兩位衛監蕭諫紙和羅睺都不在京都,這時候的紫衣監如果沒有得到圣人的旨意,更是絕不會輕舉妄動。
所以澹臺懸夜在皇城之外,根本無援。
天色愈發的明亮,半個時辰過去,輜重隊卻并沒有如預料中的趕到。
莊召陽有些疑惑,半個時辰前,就已經有人過來稟報輜重隊已經入城,從京都西邊的開運門進入京城,只要不耽擱,半個時辰足以趕到城下,而且神策軍訓練有素,京城諸坊也已經封閉,道路自然是暢通無阻,不可能被阻擋耽擱。
他招手示意一名麾下校尉過來,低聲吩咐道:“宋荼,速去打探,輜重隊到了何處?”
攻打皇城,雖然為了避免對皇城造成太大的破壞而不會使用重型攻城武器,但面對銅墻鐵壁般的城墻,卻少不得使用云梯。
宋校尉一拱手,過去叫過兩名騎兵,自己翻身上馬,領著兩名騎兵徑自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