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朱東山道:“左玄機被刺殺,也正好并入莊召陽叛亂之案。”
“對了,神策軍現在是誰掌兵權?”
“何太極。”朱東山立刻道:“宮里頒下旨意,何太極暫代神策大將軍之職,方輝被調到了武-衛軍,取唐長庚代之,由他來整頓武-衛軍。屬下得知,方輝從神策軍調了不少心腹部將一同到武-衛軍任職。”
盧俊忠嘆道:“莊召陽若是知道這些,不知作何感想?此前他在神策軍中,除了左玄機,他的威望和勢力最強。現在倒好,同為副將的何太極和方輝都被提拔,他卻成為階下之囚.....!”看著朱東山,輕聲道:“所以老祖宗說得好,出頭的櫞子先爛,凡事都不能跳在最前面。”
“部堂,這兩日是否要派人送夏侯元稹前往蘇州?”朱東山輕聲道:“相府已經被查封,夏侯家在朝中任職的官員也都落網,分布各州的夏侯家官員,宮里也派人送去公函,要將那些人全都押府進京。”頓了頓,才略顯難色道:“這次如何處置夏侯一族,還真是有些棘手。”
盧俊忠神情也凝重起來。
“部堂,夏侯家與當年的李家不同。”朱東山輕聲嘆道:“當年圣人是鐵了心要將李家趕盡殺絕,咱們下手沒有顧慮。但夏侯家.....,哎,圣人身上終究還流淌著夏侯家的血,咱們要是下手太狠,等哪天圣人再回頭看,若是震怒,咱們可就大難臨頭了。伴君如伴虎,圣人現在心頭震怒,那是因為國相主持了叛亂,她一時龍心震怒。咱們現在對夏侯家如果大開殺戒,等過了一年半載,圣人的怒氣消了,想起自己也是夏侯家的人,再看夏侯家人丁凋零,刑部卻沾滿了夏侯一族的血.....!”
盧俊忠的臉色更是陰沉,想了一想,才道:“東山,我這幾天就是在琢磨這事兒。你說的沒錯,圣人現在正是震怒之中,可若是回頭怒氣消了,咱們可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壓低聲音道:“國相是這次叛亂的元兇,圣人如果要對夏侯一族趕盡殺絕,第一個要誅殺的應該就是國相。但圣人只是將國相放逐到蘇州軟禁起來,這中間的玄機可就不一般了。”
“部堂是否覺得圣人并不想真的對夏侯家下狠手?”
“江南之變后,圣人忌憚公主,下手打壓,讓公主在朝中的實力一落千丈。”盧俊忠壓低聲音道:“公主是制衡夏侯一族的勢力,突然消失,朝中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再有新的力量能與夏侯家分庭抗禮。夏侯家如果一家獨大,圣人當然更為忌憚,所以這次才會設下圈套讓國相入彀,找到機會打壓夏侯家。”目光銳利,想了一想,才道:“東山,你覺著圣人只是想打壓削弱夏侯家的力量,還是真的要將夏侯家趕盡殺絕?”
朱東山立刻道:“屬下以為,圣人對夏侯家的態度,絕不似當年對李家的態度。”
“應該如此。”盧俊忠道:“所以這次圣人并不是真的想讓咱們將夏侯一族連根鏟起,只是想讓夏侯家在朝野的實力被削弱。”抬手撫須,輕聲道:“暫時將國相送往蘇州囚禁,借此機會清理朝中夏侯一族的黨羽,等到日后需要的時候,再將國相傳喚回來.....。”
“部堂,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