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一下子帶來六名將官,就算只是調動一人,也是職權之外,軍法追究起來,崔長恭難逃其罪。
“我承認是以長史大人的佩劍將他們帶來,但卻并非欺騙。”崔長恭倒是顯得頗為鎮定。
眾人心中嘆息,暗想崔長恭這一承認,就是自找死路了。
“還算條漢子,敢作敢當。”黃奎一聽崔長恭承認,松了口氣,坐了下去,道“你是行伍中人,應該知道這是什么罪。沒有刺史大人和本官的軍令,你從城防軍調人,這就不只是越權,而是謀反了。”
崔長恭沒有絲毫慌張,笑道“如果是我擅自調兵,自然是謀反,罪不可赦。”環顧一周,淡淡道“可我若是有軍令在手,又該如何”
“軍令”黃奎忍不住大笑道“刺史大人過世,本官沒有給你任何軍令,難道你是奉了兵部的軍令”伸出手,冷笑道“既然你說有軍令,拿來我看。崔統領,你是一員虎將,本官對你也十分欽佩,可是你若擅自調兵,在這里胡言亂語,可就別怪本官不留情面。”向邊上幾名將領使了個眼色,幾名將領心領神會,挪動腳步,已經將崔長恭圍在了中間。
其他官員都是變色,心想這事兒可就越鬧越大,不少人看向別駕宋清,尋思這里除了黃奎之外,就屬你的官職最高,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這位別駕大人也該出來勸說一下,可不能讓事態再惡化下去。
別駕宋清只是坐在桌邊,就像沒看見一眼,很悠閑地在飲茶,似乎一切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眾人都是看著崔長恭,心知崔長恭如果拿不出軍令,黃奎肯定是饒不了,看眼前架勢,黃奎馬上就要下令抓人。
孰知崔長恭伸手到懷中,去了一道紙函出來,黃奎臉色微變,伸手便要拿過來,崔長恭卻抬手擋住,搖頭道“先讓別駕大人過目吧。”看向了宋清。
宋清這才扭過頭來,“啊”了一聲,崔長恭卻起身來,幾名將官上前一步,包圍圈收縮,崔長恭冷笑一聲,看著面前那人,厲聲道“閃開”
那人被崔長恭威勢所驚,竟真的側身閃開,崔長恭這才走過去,將手中紙函遞給別駕宋清,宋清猶豫一下,伸手接過,掃了幾眼,點頭道“不錯,這是刺史大人的令函”
眾人頓時都面面相覷。
刺史大人的令函
這怎么可能。
刺史大人早在十天前就已經當眾昏倒,至死都沒有再醒轉過來,他怎么可能給崔長恭下達軍令
黃奎先是臉色驟變,但馬上想到其中關竅,笑道“宋大人,你再仔細看看,這道令函是什么時候簽發”
“就是今天。”宋清湊上去嗅了嗅,道“新鮮的墨跡,蓋著刺史大人的印符,不會有錯。”
已經有官員道“刺史大人凌晨過世,怎么可能簽下軍令”
“老夫人說過,刺史大人自那日昏迷之后,就一直不曾醒轉。”黃奎顯出得意之色,緩緩道“凌晨時分,刺史大人過世,難道刺史大人離
世之后,還能簽下軍令”
在場眾人都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崔長恭,心想這位統領大人看來是腦子出問題了,竟然聲稱一個死人給他簽發了軍令,簡直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