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書吃驚道“閣下是紫衣監的人”
紫衣監多年來一直是監督江湖各大門派的帝國衙門,兩大衛督四大少監,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輩,而且許多人都知道,紫衣監的大總管更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頂尖人物。
對紫衣監,江湖諸派骨子里還是存著畏懼之心。
面具人卻是搖搖頭,道“紫衣令是從他身上搜出。”瞥了地上那具尸首一眼,道“我察覺島上有人故意挑撥,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何來歷。目下諸派弟子都很少孤身行動,今晚我瞧見此人孤身一人,覺得有蹊蹺,一直在背后跟蹤,不過為了提防被他發現,保持了一些距離。方才他突然回來,我見陳掌門在背后追拿,就知道肯定出了事。此人攀崖之后,我正好在上面注意他動向,迎面撞上,本想擒拿,但此人身手不弱,只能將其擊殺。”指著紫衣令道“這是將他丟下山崖之前,從他身上搜到的紫衣令。”
“如此說來,挑撥江湖諸派血腥廝殺的幕后真兇,是紫衣監的人”陳長書將信將疑,看了手中的紫衣令一眼,當然不會因為面具人一面之詞便相信他所言,向那年長弟子使了個眼色。
那年長弟子心領神會,湊近到他尸體邊上,蹲下去,很快,就起身向陳長書道“師傅,是太監”
陳長書聞言,這才信了八成。
紫衣監的官吏清一色都是太監,如果尸首并非太監,面具人所言自然就是撒謊。
“紫衣監為何會卷入進來”陳長書皺眉道“聽聞最近京都發生變故,紫衣監似乎也麻煩不小,他們跑到蓬萊島做什么”
面具人冷笑道“道尊死于京都,蓬萊島藏寶無數。紫衣監擔心這些武譜全都落入江湖諸派之手,如此一來,他們日后再想威懾江湖諸派就難上加難。而且紫衣監內高手眾多,他們自然也希望獲取島上的武譜。”
“老夫就覺著蹊蹺。”陳長書冷笑道“金山寺的廣惠和尚,自然也是死在紫衣監的手里。”
“我沒有親見,但應該是這樣。”面具人嘆道“陳掌門,難道你不覺得我們已經落入一個兇險的圈套陳掌門是否也是接到了來歷不明的信函,透露了道尊之死”
陳長書點頭道“不錯。一開始老夫將信將疑,待得發現眾多頗有實力的門派開始向蓬萊島進發,就知道事情十有不假,所以立刻帶著本門弟子前來。”搖了搖頭,苦笑道“雖然出發之前,就料想此行必然很兇險,但實在沒有想到竟是如此血雨腥風。各門派為了爭奪道尊遺留下來的藏書庫,互相廝殺,如今更由紫衣監從中挑撥,一些本無仇怨的門派更是生死不兩立,這樣下去,藏書庫沒找到,登島的所有人只怕都活不了。”
“江湖門派雖然眾多,但真正有膽量登島的都是一些實力不弱的門派。”面具人道“那些勢力孱弱的門派大部分都不敢有奢想,即使有幾個膽大包天的跑來,也只淪為被屠宰的羔羊。”單手背負身后,緩緩道“目前我所知江湖上實力出眾的門派,有大半都趕了過來,巴山劍派、金山寺、日月盟這三大頂尖門派俱都登島。”面具下那雙眼睛犀利異常,盯著陳長書道“雖然連番廝殺下來,這三大門派也都小有損失,可元氣未傷,反倒是像貴派這樣的諸多門派,損失慘重,繼續打下去,兇多吉少。”
陳長書心知面具人所言不假,道“連續廝殺之下,不少門派也清楚,這樣打下去只會同歸于盡。如果沒有紫衣監從中挑撥,其實一些門派可以聯起手來。大家登島不是為了自相殘殺,都是為了獲取武譜,若是能化干戈為玉帛,大家各取所需,也未嘗不可。”
“很多人都是這樣的心思,但連日自相殘殺,互相之間難有信任。”面具人嘆道“而且紫衣監一挑撥,仇怨加劇,一見面都不會有解釋的機會,只能是死拼到底。”頓了頓,才道“我深知繼續下去,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即使一兩個門派能夠講和結盟,卻也難以與那三大門派相抗衡,就算保住性命,島上的武譜最終也只會被那三大門派獲取,其他門派死傷累累,卻只能空手而歸。”
“閣下難道有什么好辦法擺脫這樣的局面”陳長書試探問道。
面具人道“現在很多人并不知曉紫衣監從中挑撥,我希望陳掌門能與我一道,將此事告知其他各派,大家聯起手來,團結一心,既然損失慘重,多少也要獲取幾本武譜補償回來。”
“老夫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陳長書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