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圣人登基以來,京都的案子,首選都是由刑部來查辦,大理寺的權力越來越弱,甚至已經變成只負責監斬行刑的衙門,也正因如此,京都各司衙門提到大理寺,都是淡然一笑,一個清水衙門中沒有多少權力的大理寺卿,當然不會讓任何人生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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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畏懼之心。
這次案子尚書省有半數的衙門牽涉進去,直接卷入其中的就有三司,比之先前的范文正一案明顯還要嚴重得多,按理來說,這件案子刑部應該是當仁不讓,圣人卻下旨由大理寺來徹查,竇蚡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圣人的心思。
“朕召見薛克用的時候,答允過他,豫州營剿匪有功,缺少什么,都可以提出來。”圣人聲音平和,雖然這次的案子一定會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浪,但圣人永遠是主宰者,情緒并沒有太大的起伏:“他去兵部領取兵器,是朕答應過的。只不過.......朕想知道,薛克用是如何在兵器庫領取到殘刀,他發現之后,為何會在朱雀大街開箱弄得人盡皆知?”
竇蚡低頭不敢說話,坐在一旁的國相沉聲道:“圣人問話,你知道什么說什么,若有隱瞞,便是欺君之罪。”
竇蚡急忙道:“臣查清楚,薛克用在兵器庫能領取到殘刀,是因為甲庫署令吏秦逍發現了殘刀在先,爾后卻故意讓薛克用知曉此事,薛克用得知之后,由故意將殘刀運到了朱雀大街。”
“如此說來,是秦逍和薛克用一起將此事公之于眾?”圣人和臣子說話的時候,聲音從來都是波瀾不驚,所以臣子們很難摸透圣人的情緒。
但竇蚡卻從圣人的言辭之中,隱隱聽出一絲不悅,立刻道:“韓晝本想阻攔薛克用將此事在大庭廣眾之下鬧出來,但薛克用卻堅持將那批殘刀運到了兵部衙門前。臣以為......!”說到這里,終是沒有敢繼續說下去。
“你以為什么?”
“臣以為......秦逍有意要將此事揭發出來,而薛克用卻有意要讓此事弄得人盡皆知。”竇蚡小心翼翼道:“這二人都不顧全大局沒等他說下去,圣人已經輕笑道:“你覺得他們不顧全大局?竇愛卿,在你看來,什么是大局?”
竇蚡一怔,哪敢多言,圣人輕嘆一聲,再次問道:“你說的秦逍,可是上次在刑部前敲大鼓的那人?”
“回圣人,正是此人。”國相終于開口道:“前番韓雨農被兵部扣押,秦逍束手無策,所以騎馬拉車在刑部衙門前敲大鼓。范文正一案過后,韓雨農被兵部調去了裴孝恭麾下效命,秦逍留在京都,在兵部擔任了一名令吏。”
“哦?”圣人含笑道:“他留在了兵部?”
國相猶豫了一下,終是道:“這是老臣的意思。”
“是國相將秦逍留在京都?”圣人略有一絲驚訝:“為何沒有將他與韓雨農一起打發到裴孝恭麾下?”
國相苦笑道:“也并非全是老臣的意思,實在是老臣拗不過那丫頭,所以答應了她,將他安排在了兵部歷練。”
圣人更是詫異,便是竇蚡也有些驚訝,卻不敢抬頭。
“是傾城?”圣人雖然有些詫異,但唇角卻顯出一絲淺笑:“國相是說,那丫頭讓國相將秦逍留在京都?夏侯家的小丫頭,什么時候會幫別人謀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