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嘯春猶豫一下,才道:“這樣的事情,我一直都是交給柴山河處理,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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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除了這兩人之外,應該還有兩個人。”秦逍道:“這里的兵士兩年輪換一次,時間一到,兩名負責監視的內奸自然也要被調回京都,所以眼下在京都還沒輪換過來的內庫守衛之中,至少還有兩個人做著同樣的事情,回頭將這兩個人揪出,并不困難。”頓了頓,才繼續道:“汪湯和這幫人偷偷將銀子從庫房取出,放入泔水桶和糞桶之中,然后半夜將銀子運出去,經過正門,經過三道哨卡,從那些守衛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將銀子帶走,你們卻是懵然不覺。”
毛蘆如夢方醒,連聲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任何人和車輛從山上離開,哨卡都會嚴加盤查,可是泔水桶和糞桶臭氣熏天,哨卡的守衛當然不會查看。”
“也許開始兩次守衛還會檢查一下,但正如毛大人所言,這種東西,都是避之不及,次數多了,都知道這些農夫會按時來清理運走泔水,習以為常的事情,就會放松戒備。”秦逍抬手摸著下巴道:“于是花了幾年的時間,倉庫里的銀子被搬空,賬目上倒記著倉庫里有百萬兩銀子,但實際倉庫里的存銀與賬目完全合不上。”
姜嘯春長嘆一聲,仰著頭,閉上雙目。
百萬現銀,一次運走當然是不可能,但數年時間,一塊磚一塊磚地拆掉,一面墻也能夠悄無聲地消失。
姜嘯春此時終于明白,內庫近兩百名守衛看似將這里守衛的固若金湯,可是早有奸細利用內庫的破綻,從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花了幾年的時間將銀子盜走。
他身為內庫守衛統領,自然是罪責難逃。
“你們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動作,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太過自信,覺得不可能有人能帶出一兩銀子。”秦逍緩緩道:“而且姜統領當然也不可能想到,倉庫汪湯和你手下的心腹部將早就沆瀣一氣,更不會想到他們會利用泔水桶將銀子運出去。”
姜嘯春又是一聲長嘆,道:“姜某確實沒有想到,這么多年來,姜某一直以為自己盡忠職守,將內庫保護的就像鐵桶一樣。公主將如此重任交給姜某,姜某卻數年時間都沒有察覺庫銀失竊,愧對公主,愧對朝廷,罪該萬死。”
“是不是該死,自有圣人和公主決斷。”陳曦冷冷道:“秦大人已經破解了庫銀失竊之謎,但有一件事情,比這個還要重要,那就是失竊的銀子現在藏于何處?”目光如刀鋒,盯著柴山河道:“柴山河,庫銀在什么地方?”
柴山河搖搖頭,一臉絕望。
“柴山河,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姜嘯春站起身,圓睜雙目:“這么多年,姜某自問待你不薄,公主殿下對你也是恩重如山,庫銀到底流往何處,你還不老實供認?”
“大人,不是我不說,而是我確實不知道。”柴山河苦笑道:“大人覺得就憑我柴山河,能夠吞下百萬現銀?”
姜嘯春臉色冷厲,沉聲道:“那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你和汪湯不會有這么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