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部將們卻都以為左軍是真的反了水。
錢歸廷也不知道左軍那邊為何會突然生變,昨天大家還是友軍,默契地配合演戲,怎么一夜之間,這支友軍竟然玩真的?
“你們說該怎么辦?”錢歸廷腦子有些亂。
幾名校尉互相看了看,一人拱手道:“左軍人數雖眾,但只是一群烏合之眾,兵力雖多,但裝備粗陋,遠不能與我蘇州營相提并論。卑下以為,立刻迎戰,將這支臨陣叛亂的叛軍直接殲滅。”
“不錯,我們在兩翼部署少許兵馬,只要抵住兩翼叛軍便可。”有人附和道:“主力直接迎擊正面之敵,只要將正面叛軍擊潰,兩翼也就不攻自潰。”
立時有人反對道:“統領,萬萬不可。昨日魯校尉率領騎兵斷后,折損了近百騎,雖然是以寡敵眾,卻也可見叛軍中并非都是烏合之眾,亦有一些能戰之兵。最要緊的是,太湖軍就駐扎在西峽山,一旦我們被叛軍拖住,太湖軍很可能會趁勢出擊。雖然沒有和太湖軍交過手,但令狐玄絕非善茬,太湖軍也不是無能之軍。”
“言之有理。”也有人贊同撤軍:“如果我軍真的陷入他們的包圍,即使最終將他們悉數殲滅,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結果也必然是傷亡慘重。”
先前那校尉冷笑道:“你這是畏敵之言,動搖軍心。一幫烏合之眾就嚇得你們要撤退,如果真與唐軍交手,豈不是要跪地求饒?”
“你才是有勇無謀。”支持撤軍的校尉反唇相譏:“蘇州營是王母會的主力,絕不能因為意氣用事,就斷送在這里。”
“你說誰有勇無謀?”先前那人明顯是個火爆性子,按住刀柄:“你再說一句?”
“老子還怕你不成?”對方已經拔刀出鞘。
錢歸廷見手下爭吵,心煩意亂,吼道:“都別吵了。”向沭寧城方向望過去,心中卻已經猜到,袁長齡前往赴約,恐怕是中了對手的圈套。
袁長齡都中了圈套,可見麝月那邊真是詭計多端,沒有袁先生在身邊,錢歸廷心里就沒有底氣,這時候聽手下爭論,腦中更是一片混亂。
他倒真想組織兵馬與左軍激戰一場,畢竟在他的骨子里,對左軍那幫烏合之眾充滿不屑,若是能夠一舉將左軍殲滅,自己必將是聲名遠震。
可是他卻不敢小瞧太湖軍。
令狐玄在太湖盤踞幾十年,江南世家恨之入骨,卻偏偏傷他分毫不得,這樣的人物,當然不是善茬,若是沒有西峽山的太湖軍,錢歸廷很愿意放手一戰,但太湖軍的存在讓他實在下不了這個決心。
如果因為一時沖動,真的將蘇州營葬送在這里,錢家也幾乎等于徹底玩完。
“傳令下去,即刻撤軍!”錢歸廷微一沉吟,終是沉聲吩咐。
統領下令,眾人不好再爭執,一名校尉拱手道:“統領,糧草輜重都在伏牛山下,是否先撤到伏牛山?”
錢歸廷這時候才想起,伏牛山下還有自己的輜重。
此番出兵,錢歸廷自然是備足
(本章未完,請翻頁)
了糧草,征募了上千民夫運送糧草輜重,攻城之時,特地留下兩百多人看守糧草,撤軍之時,沒有直接退到伏牛山,此時距離伏牛山還有二十多里地。
糧草輜重堆積如山,如果直接撤軍不管,那些糧草肯定要被左軍獲得,這對出身富賈世家的錢歸廷來説,當然不可能將其留下,吩咐道:“撤到伏牛山,就算他們追擊,咱們上了山,他們也奈何不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