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辛沉聲道:“大唐律法,罪臣犯有重罪,朝廷可抄沒其家財。抄家需要大理寺奏請,有圣人頒下抄沒旨意,可有宮中禁衛負責抄家。若是沒有明旨令宮中禁衛抄沒,大理寺或是刑部衙差可領旨抄家。”
“明白了。”秦逍點頭道:“
(本章未完,請翻頁)
要吵架,具備三條,第一條是被抄家的對象一定要是重罪,其二則是需要圣人的旨意,其三,抄家不是誰都有資格去辦,需要宮中禁衛或是法司衙差執行。”
費辛點頭道:“正是如此。”
“如此說來,沈將軍和神策軍是沒資格抄家?”
“其一,嘉興衛家是否犯有重罪,需要三法司徹查清楚,在三法司沒有結案之前,無法定其罪。其二,沈將軍連逮捕令都沒有,自然更不可能擁有圣人的抄家旨意。”費心緩緩道:“其三,即使要抄家,神策軍也沒有資格,他們是越權。”
秦逍笑道:“事情這就清楚了。當然,如果圣人特旨由神策軍抄家,咱們大理寺當然也是不能過問的。所以沈將軍如果能夠拿出抄沒衛家的旨意,我們立刻就走。”伸手道:“沈將軍,逮捕令沒有,那圣人抄家的旨意可有?”
沈度隱隱覺得今日事情不能善了,只能硬著頭皮道:“我們剛到江南不久,也是剛剛查出嘉興衛家叛亂,自然來不及向圣人請旨。”
“這樣說來,你們不是奉旨抄家。”秦逍的臉色冷峻起來:“我常聽說,兵荒馬亂的時候,會有一些膽大妄為的兵士,趁亂劫掠民財。此次前來杭州之前,公主就囑咐過,不但要剿滅叛軍,還要保護百姓不受傷害劫掠。沈將軍,你帶著一隊人馬,沒有逮捕令,沒有抄家的旨意,卻抓了一大群人,還拉著十幾車財物,我想知道,你們是不是劫掠民財?”
沈度心下駭然。
其實神策軍每次出兵,在地方上順手牽羊一些民脂民膏也是司空見慣的事兒,不過這種事兒,也肯定不會有人過問。
畢竟神策軍不但是衛戍京都的精銳兵馬,而且后臺就是宮里,甚至不受兵部直接節制,而是圣人直接握在手中的一把利刃,這樣一支兵馬,素來是目中無人,真要是做了些逾越之事,滿朝文武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也不會去與神策軍為難。
對沈度來說,帶著一隊兵馬去抄沒一戶士紳,簡直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畢竟多少年來,神策軍都是這么干的。
當年在青州平定王母會,神策軍就沒少干過這樣的事情,如今江南世家直接卷入叛亂,那是再好不過,抄起家來名正言順,而且上面還有安興候夏侯寧頂著,沈度從沒覺得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
可是此刻秦逍一番話丟過來,他陡然間意識到,如果大理寺真要揪著這事情不放,還真是麻煩。
“秦少卿,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沈度立刻道:“說我們劫掠民財,簡直是豈有此理。我們是奉了安興候之令,難道你是說安興候讓我們劫掠民財?”
安興候夏侯寧是國相之子,更是當今圣人的內侄,放眼滿朝文武,幾乎無人敢與安興候為敵。
小小的大理寺少卿,雖然最近得到圣人的器重,但臣子終歸是臣子,便算再受圣人器重,難道還能及得上夏侯寧在圣人心中的地位?
這時候直接將安興候抬出來,秦逍若是繼續過問,那就是與安興候過不去,沈度心中算盤打的很好,只要有安興候頂著,莫說抄沒衛家家財,就算將整個嘉興士紳全都抄了,秦逍又能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