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往來的信函。
安興候顯然是領悟了刑部尚書盧俊忠手段的精髓,只要定了一個人的罪,就可以利用此人咬出更多人,以此蔓延下去,在絕對的強勢之下,給人定罪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任何與三大世家在賬目尚有往來或者有書信存在的俱都可以定為亂黨。
毛易之接過文書,掃了幾眼,心中感嘆,這些往來賬目放在以前,只是最平常不過的東西,江南商賈十有八九與三大世家都有賬目上的往來,可是現如今這區區幾張紙,就可以決定一個家族的生死。
城西孫家是布商,杭州巨商如云,孫家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個。
“周郎將,現在去抓人?”毛易之小心翼翼問道。
周興道:“這就要聽毛知府的了。若是毛知府覺得這些罪證可以證明孫家是亂黨,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我的人已經在外面等著,就等知府大人一聲令下了。”
“既然周郎將已經拿到了罪證,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毛易之附和笑道。
孫家有幾家布莊,雖然算不得豪富,卻也是家資殷實。
連日來杭州士紳一個接一個被抓進大獄,甚至有不少直接砍了腦袋,孫家家主孫懋知道遲早要輪到自己,一場大難避無可避。
這幾天布莊全都關門歇業,孫懋一家老小就在家里等著禍從天降。
他也想過帶著家眷逃出杭州城,但如今的杭州城如同巨大的囚牢一般,往來的商賈可以入城,但要出城,比登天還難。
孫家三代人為商,從小買賣一點點做到今日的規模,雖然說不上是什么大善人,但幾代人卻也都是恪守規矩,并沒有做過什么大奸大惡之事,甚至在荒年的時候,也會救濟窮人。
他從沒有想到,一場突然起來的大禍卻要讓他家破人亡,而且根本無法反抗。
看到大批的官兵破門而入之時,不知為何,孫懋反倒覺得心里一陣輕松。
這幾天日夜擔驚受怕,等著官兵登門抓人,那種煎熬幾乎讓人崩潰,如今官兵不出意料的出現,反倒是讓孫懋全身一陣輕松,既然避無可避,還不如早來早好。
“孫懋,你與江南七姓勾結,意圖謀反。”毛易之將將那一疊賬目丟在孫懋面前:“這都是罪證,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孫懋拿起賬目,看了幾眼,這才道:“知府大人,如果小人說話有用,小人有很多話要說。可是事到如今,你覺得小人說的話還有用?”
毛易之見得孫懋一臉坦然,心中卻是有些慚愧,無奈道:“既然你已經無話可說,就只能跟我們走了。”回頭向身后的周興一點頭,周興也不廢話,沉聲道:“來人,都抓了!”
一家老小十幾口人,立時都被神策軍捆了起來。
“查封宅邸。”周興吩咐道:“任何人不得進出。”
神策軍在杭州的行動,很有規律,抓人的負責抓人,抄家的負責抄家,等將囚犯抓緊監牢之內,承認自己叛亂,簽字畫押,下一步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