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頭見司空翎等人蹲下檢查尸首,急忙道:“諸位,尸首不能動。這里有上百具尸首,是驚天大案,縣尊有令,此案已經上報郡守府,郡守大人會派人前來調查,他們到來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破壞現場。”
“是誰判斷這起案子是盜匪劫掠商隊?”宇文承朝扭頭看向那捕頭,目光如刀,捕頭竟是被宇文承朝犀利的目光嚇得后退一步,尷尬笑道:“這....這事情很明顯。”
“很明顯?”宇文承朝冷笑一聲,并不多言,快步上前,身后幾人跟上,到得司空翎邊上,宇文承朝也蹲下身子,司空翎抬頭道:“朗將,對手的刀法明顯是經過訓練,一刀砍中要害。”伸手扯了扯已經僵硬如石頭般的尸體,指著脖子道:“這一刀直接砍斷了脖子上的血管,十分致命。”隨即又到得另一具尸首邊上,仔細檢查一番,隨即又檢查了第三具尸首,這才道:“可以斷定,對手出刀非常實用,這幾人幾乎都是一刀致命,那幫人出手干脆利落,應該是想著速戰速決。”
宇文承朝回頭看了一眼,道:“鄭鏢頭,你之前說案發是在黃昏,銀隊到得此處,前面有一隊人馬突然擋住去路。”
身后一名手臂纏著繃帶的男子上前來,恭敬道:“朗將,當時銀隊就是在這個地方,本來是想在天黑之前走出鷹嘴峽,除了鷹嘴峽再往前走不到十里地就有客棧,準備在那邊歇腳。可是就在這里,忽然一隊人馬在前面擋住去路,有上百人之多,他們叫喊讓我們留下車輛離開,否則便要大開殺戒。我們自然不會丟下銀車,雙方激斗起來,從我們后面突然又殺出來一兩百人,我們被前后夾擊,拼死抵抗,但他們人多勢眾,而且.....那些人絕不是普通的盜匪,出刀犀利,顯然是經過訓練,我們這邊傷亡慘重,后來實在沒有法子,騎馬突圍出去,他們追出鷹嘴峽幾里地,也就沒有繼續追趕。”
“你是老江湖,和他們交過手,可看出他們的刀法路數?”
“看不出是哪路刀法。”鄭鏢頭想了想,輕聲道:“朗將,我瞧那些人的刀法不像江湖路數,可是出刀卻又干脆利落,直取對手的要害.....!”頓了頓,才道:“倒像是軍中殺人之刀。”
宇文承朝并無感到意外,回頭吩咐道:“你們都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對手的尸體留下。”
身后眾人齊聲答應,便上前搜找。
“朗將,大雪已經將所有的痕跡掩蓋。”司空翎道:“馬蹄印、人的腳印和車轍子的痕跡全都沒有留下。案發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他們拉走銀車肯定是晚上,那兩天正在下大雪,天寒地凍,天一黑,很少有人出門,這里更是人跡罕至。他們應該是算準了時間,趁著天黑之后才將銀車拉出鷹嘴峽,如此也不會被人發現,而且留下的痕跡也能被大雪覆蓋。”
“三十多輛銀車,不至于一點線索都沒留下。”宇文承朝神情凝重,微一沉吟,才道:“周圍一帶還要派人查問,打聽是否有人發現那些車輛的痕跡。”
司空翎四下看了看,見到那些衙差離得還很遠,才低聲道:“朗將,案發過后,盤山縣衙立刻調來大批衙差封鎖鷹嘴峽,周圍的人肯定也早已經知道這里發生大案,就算真的有人發現那些車輛,害怕卷入進來,肯定也不敢多說一個字。”頓了頓,湊近道:“不過銀車的下落,應該距離鷹嘴峽不會太遠。”
“怎么講?”
“我剛剛看了看,這里留下的幾乎都是銀車護衛的尸首,暫時還沒有發現一具劫匪的尸首。”司空翎道:“雙方激戰,雖然銀車護衛幾乎全軍覆沒,但對手肯定也死傷不少人,如果一具尸首都沒有留下,也就證明案發過后,他們還花了時間清理現場,以免留下什么線索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