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七安指著那位銀鑼的鼻子,破口大罵:“老子管你是不是銀鑼,少特么用職位壓我,壓的住嗎?你去問問姓朱的,壓不壓得住!
“你把矛盾激化了,你讓巡撫大人怎么做?殺光衛司三千士卒?退一步說,你要守不住呢,戰火波及到城中普通百姓,你負責嗎,你能負的起責?”
那銀鑼梗著脖子,吹胡子瞪眼:“許七安,你特么覺得自己能負責?”
“至少老子的肩膀比你能扛!”許七安喝道。
一時間竟沒人反駁。
一個銅鑼的大放厥詞,竟讓滿屋子的打更人齊齊緘默...女鬼蘇蘇詫異的看著這一幕,她覺得難以理解。
“你們所有人都留在這里,看守楊川南,他是朝廷重犯,不能有任何閃失。外城的守軍交給我去拖延。”許七安見沒人繼續抬杠,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
眾人一臉質疑。
許七安捏了捏眉心,思路清晰的解釋:“衛司的軍隊兵臨城下,其目的不是攻城,而是要求巡撫大人釋放楊川南。這就有回旋的余地。
“你們火急火燎的趕過去,還帶著楊川南,這與挑釁無異。反而是把矛盾激化,讓雙方都沒有退路。
“當然,憑我肯定勸不動衛所的將士,但李將軍可以。”
許七安把李妙真推了出來,笑道:“想必李將軍也不愿意大家鬧的這么僵,讓楊川南沒了退路。”
李妙真似乎就在等這個結果,緩緩吐出一口氣,不再冷眼旁觀,頷首道:“本將軍會盡力而為,撐到巡撫大人趕來。”
....
李妙真和許七安牽了兩匹快馬,向南城門趕去,紙人蘇蘇抱著李妙真的小蠻腰,坐在后面。
“你這個小銅鑼還挺有能耐呀!”蘇蘇側著頭,打量著并行的許七安。
“不是我有能耐,主要是...”許七安咳嗽一聲,用吐露秘密的語氣:“其實我和張巡撫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蘇蘇一下抓住重點:“呀,你是張巡撫的兄弟?”
“要不然我怎么有那么大的話語權?”
“原來如此...”蘇蘇恍然大悟,感覺自己知曉了一個大秘密。
李妙真嘴角一抽,很想提醒自己的女仆,告訴她許七安這個人說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他之所以有那么大的話語權,是因為深得魏淵信任和賞識,在衙門中地位不同尋常。
但這些信息來自天地會內部,二號知道的情報與李妙真有什么關系?
.....
來到南城門,展示腰牌后,兩人登上城頭,城防軍的千戶親自接待。
“巡撫大人,為何還沒來?”
手持軍刀,國字臉,三角眼的魁梧千戶,目光望向空曠的大街,心里難掩失望。
“巡撫大人在都指揮使司查案,暫時趕不過來,我與游騎將軍先來拖延時間。”許七安解釋。
他站在城頭俯瞰,城外有兩個方陣,其中大那個方陣,正是衛司的軍隊,騎兵在前,步兵在后,中間是火炮軍。
旌旗獵獵,三千兵馬望著城頭,寂寂無聲。一股難以言喻的兇悍之氣撲面而來。
許七安現在是半步煉神境,但直面這支身經百戰的軍隊,心里的念頭仍舊是回避,不敢正面硬剛。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什么樣的武夫才能做到這般壯舉?
他感慨的想。
“云州的軍隊兇悍無比,說鬧就鬧,根本不怕死。”李妙真手持銀槍,與他并肩俯瞰:
“我昨夜趕來驛站,就是怕巡撫大人做事過激,將事情推到不可挽回的局面。”
許七安點點頭,云州匪患如火如荼,在云州當兵,不兇悍才怪。常年征戰的士兵,煞氣深重,通常只認與他們并肩作戰的首領,外人很難駕馭。
不像安逸之地的士兵那么惜命。
“那邊的小方塊,又是那個所的軍隊?”許七安問道。
兵臨城下的是白帝城下轄的衛指揮使司,又稱衛司。下一級的是所,邊上那個小方塊,看著大概四五百人,許七安猜測是郡縣級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