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廣伯點頭,繼續說:
“其次是朝堂諸公,王貞文臥病在床,魏淵死于靖山城,剩下的,不管是貪是好,都差了些。所以這和談,唯一的阻礙是許七安。
“但小皇帝和許七安的利益是不同的,對小皇帝來說,求和便能穩住局面,不打仗他就安穩了。至少也能喚來一段時間的和平,讓大奉喘口氣。
“可對許七安來說,這樣就意味著再沒有翻盤的希望。所以,他們兩人,必定離心離德。”
卓浩然摸了摸下巴,道:
“所以,大將軍此計,是一箭雙雕。若是成了,要糧有糧,要錢有錢,還能不動一兵一卒,逼朝廷割讓土地。若是不成,也能讓許七安和小皇帝離心離德,要是鬧出什么亂子,就更好了。”
卓浩然這種屠夫都聽懂了,其他人當然不會聽不懂。
姬玄被說服了。
戚廣伯接著說道:
“那許七安是潛龍城的一塊心病,是國師的一塊心病。以往他有魏淵,有監正庇佑,肆無忌憚。
“現在,咱們就要讓這位大名鼎鼎的許銀鑼,知曉什么是天高海闊。”
卓浩然等部將大笑著附和:
“大將軍所言甚是,沒了監正和魏淵,他許七安算什么東西,也敢和國師,和潛龍城叫板。沒準兒現在也嚇的像只鵪鶉,瑟瑟發抖。”
“許七安不過名聲大些罷了,論修為,我們姬玄少主亦是三品。”
“不過爾爾,或許根本不用國師出手,姬玄少主就能手刃此子。”
“把他煉成血丹,用來增進姬玄少主的修為。”
眾將領或罵罵咧咧,或哄然大笑。
姬玄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句道:
“我倒要看看,許七安如何自處,就憑他一個三品武夫,拿什么來翻盤。”
他恨不得立刻飛到京城,看許七安滿臉不甘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葛文宣笑道:
“他翻不了盤,縱使立即晉升二品,也不是老師和伽羅樹菩薩的對手,何況還是封印之身。”
姬玄頓時冷笑一聲。
戚廣伯再次道:
“慶功宴結束后,立刻著手此計,務必要把消息散布出去,越夸大越好。國師能否再得數洲氣運,就看此舉。和談的具體細節,文宣,你稍后拜訪一下國師,問問他的意見。”
以云州目前的兵力,地盤要的太多,反而是累贅,同時也得看國師目前的狀態,是否能吃下那么多的地盤。
葛文宣笑道:“是!”
...........
清云山。
在竹林閣樓里靜坐的趙守,突然睜開眼,看向桌下的陰影。
一道影子鉆出、膨脹,化作人形,正是許七安。
“你終于回來了。”
趙守點了點頭。
“剛去了一趟司天監,沒見到監正,我便來此了。”
許七安頷首示意,道:
“監正到底是死是活?”
趙守道:“大奉不死,監正不滅。他應該是被封印了。”
對于術士體系,儒家了解的還是比較透徹的,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隱秘。
盡管一直不相信監正會死,但直到聽見這個回答,許七安才真正如釋重負,問道:
“監正是刻意為之?他可有后手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