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金石這樣的金屬,凡火無法熔化,需要以火行之陣凝聚火靈才能熔化它。
“嗯,我可以用一些助燃的材料提高火焰溫度,但需要建造一個新的火爐,而助燃材料是我獨創,司天監沒有儲備。
“單是這方面,就要半個月的時間。”
宋卿卡級多年,浸淫煉金術,摸索出很多取代陣法的法子,但這些法子肯定沒有直接布陣來的便捷。
“所以需要你以氣機代替助燃材料,熔化鳴金石,煉出招魂幡的桿子。至于招魂幡的幡布,只能等孫師兄傷勢痊愈再說。因為編織過程中,需要不停的融入陣法。”
許七安耐心聽完,道:
“煉好招魂幡,就能喚醒魏公?”
宋卿依舊搖頭:
“而后是刻畫聚陰大陣,等待一年中陰氣最盛的三個時刻之一,由你來召喚魏淵魂魄。”
許七安皺眉:
“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時候?”
宋卿沒有思考,回答道:
“春祭日!”
一個月左右..........許七安吐出一口氣,認為這可以接受。
.............
這天,一條騰云駕霧的長舟,破開云海,緩緩降落在京城地界。
御風舟,這件法器原本是東方婉蓉的東西,劍州一役中,落到了姬玄手里,此舟日行千里,是極罕見的大型運輸工具。
舟頭立著三人,居中的是一位華服青年,五官俊朗,氣質溫文爾雅,手里捏著一把銀骨小扇。
他的長相和姬玄有四五分相似,氣質卻截然而不同,姬玄偏向陽剛,鋒芒卻暗藏。
這位年輕人則有一股書生意氣,以及腹中填滿學識的傲氣。
左右兩邊,分別是黑衣少年許元槐,清冷少女許元霜。
此三人為使團核心人物,除他們之外,還有十六名老成持重的讀書人,組成的談判團隊。
以及一百名修為不俗的精銳侍衛。
“京城啊.........”
姬遠手里的銀骨小扇轉動幾圈,笑道:
“聞名已久,仰慕已久,元槐元霜,你們難道不高興?”
許元槐和許元霜都是生人勿進的性格,一個冷漠,一個清冷,這和他們從小生活的環境有關。
但他們確實高興不起來,任誰都能看出,父親讓他們入京談判,針對的是誰。
“聽說雍州城外,許七安對你倆手下留情,沒有痛下殺手。等入了京,你倆可要保護好我。”姬遠笑瞇瞇道:
“那廝不舍得殺弟弟妹妹,殺我這個表弟,恐怕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見表弟表妹表情淡淡,他自覺無趣,感慨道:
“此次來京城,第一,是為潛龍城攫取更大利益。第二,立功,七哥已是超凡強者,我卻寸功未立。若能把這件差事辦的漂漂亮亮,父親會更重視我們兄弟。七哥的位置,才更穩固。
“這第三嘛,就是試探一下大奉如今的底氣。你們那大哥,就是我首要試探之人。嘖嘖,你們覺得,他有沒有想過和談?”
許元霜淡淡道:
“他不會!
“此人寧折不彎。”
姬遠點點頭,然后說道:
“性情剛烈,不代表迂腐,他若同意和談,那便是緩兵之計,說明大奉還有后手啊。”
說話間,御風舟緩緩停靠在京城外。
負責迎接云州使團得衙門是鴻臚寺和行人司,領頭的是鴻臚寺卿,官居從三品,實在是給了云州天大的面子。
鴻臚寺卿是位蓄著山羊須,面容清瘦的中年人,魚尾紋深刻,常年笑出來的。
人情練達,處事圓滑。
他率下屬迎向御風舟,等待云州使團下來。
可是等啊等,等啊等,御風舟上安靜一片,不見任何人影,也沒看到踏板放下來。
一刻鐘后,一名侍衛從船舷邊探下頭,高聲道:
“敢問大人是何人?”
鴻臚寺卿堆起職業化笑容,作揖道:
“本官鴻臚寺卿。”
那侍衛“哦”了一聲,腦袋縮了回去,十幾息后,又探出頭來,淡淡道:
“我家公子說了,你身份不夠,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