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忘峰的劍道在于執著與堅忍,柳十歲的表現應該是很好的事情,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走回數棵青樹圍成的天然涼亭下,他看著顧寒問道:“你現在還是堅持認為井九是個廢物?”
顧寒面無表情說道:“拿不起劍的都是廢物,哪怕他是世人眼中的天才。”
馬華明白他的意思,不再多言。
……
……
洗劍溪畔的課結束了,數十名弟子從洗劍閣里涌了出來,來到了溪邊。
他們有人在溪里洗劍,有人在溪里洗果子吃,有人狀作隨意地聚在一起聊天。
事實上,他們所有人都在看著溪對岸的崖壁。
崖間有道石坪,坪后是座洞府,與崖壁上別的洞府沒有任何區別。
這時候,那處洞府前隱約有兩個人影。
“真的是趙師姐嗎?”
“你有沒有看錯?”
“于昆與師姐一道入的內門,曾經在洗劍閣里同處過數十日,他怎么會看錯?”
“趙師姐真的下山了?那她為什么在那里?”
“快看!她真的在和井九說話!”
……
……
溪邊的弟子們低聲議論著,興奮而又緊張。
對他們來說,趙臘月是最值得敬重的師姐,同時也是無法接觸的仙女。
誰都知道,趙師姐的性情淡漠而寡言,待誰都一樣,很有距離感,就連一心想要征召她的兩忘峰,她都不愿親近,那為什么她剛剛結束在劍峰上的苦修,便會來看井九?
最關鍵的是,她是真的在和井九說話啊。
難道井九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前些天,他在劍峰直接入云已經震驚了很多人,但他終究沒能直接取劍成功,算不得什么。
“這兩年多從來不見井師兄做些什么,但每到關鍵時刻,總會有驚人之舉,真是深藏不露。”
來自樂浪郡的元姓少年,看著對岸的畫面羨慕說道。
此時此刻誰不羨慕井九?
“難道大師姐也是個俗人?”
有位弟子滿臉不解說道。
眾人問何意。
那名弟子舉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
眾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紛紛笑罵起來。
“我知道了!”薛詠歌忽然在旁揮舞著手臂,憤憤不平說道:“井九他肯定每天夜里都偷偷摸摸地修行,白天來睡覺,故意裝成風輕云淡的樣子,不然怎么可能走進劍峰云里,還能與大師姐相識?在州學里這種人我見得多了!真是虛偽!”
……
……
在溪對岸的同門眼里,井九是最值得羨慕的對象,但他還是和平時一樣,話不多。
他甚至還躺在那把竹椅上,如果不是崖后的猿猴搬了兩塊大石頭來,還真不知道趙臘月應該坐哪里。
“傷好了?”
“嗯。”
“劍意焠體結束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