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刀上也都有些血。
那兩名盜賊急的青筋畢露,嘶聲道:“羊血!絕對的羊血!”
那兩名三清派弟子與死了的散修,還沒有來得及通知別處,只要自己不再弄出什么動靜,便應該是安全的。
至少在明天那兩名三清派弟子醒來之前。
柳十歲這般想著,準備離開,忽又想著小鎮上的那家人如果在道路上遇到這群盜賊,只怕會有危險。
他問道:“誰是帶頭大哥?”
盜賊們惴惴不安,沒有人應聲,但好幾人都悄悄望向了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
那名漢子惡狠狠地瞪了回去,從烤羊上取下鐵刀,絕望地喊了一聲,便向柳十歲砍了過去。
一聲脆響,那名盜賊首領的頭沒了,直挺挺地摔落在地。
“以后不要當盜匪了,那樣不好,而且危險。”
柳十歲指著地上那具無頭尸體,對盜匪們說道:“你們看,就像這樣。”
他本來還準備說些什么。
盜匪們發出驚恐的尖叫,如鳥獸一般散開,逃往山林深處。
柳十歲想了想,沒有去追殺。
他的行蹤即將暴露。
他不能再去不老林的聯絡點。
天高云淡。
妖火從他腳下生出。
風起,山林間出現一道殘影。
數息之后,他已經變成下一座山里的一個小黑點。
……
……
兩日后。
某座無名野山下方有道溪谷,山勢極陡,水勢極兇。
河道里遍布著或大或小的石頭,水浪拍擊在上面,發出轟隆如雷的聲音。
如雷般的水聲里忽然傳來一道沉悶的撞擊聲,就像是裝滿米的麻袋,從城頭直接落在了街道上。
片刻后,柳十歲從湍流里浮了出來,有些困難地把身體藏在石縫里,確保不會被天空上的人或異禽發現。
他渾身濕透,臉色蒼白,衣服上還殘著血跡,胸口微陷,明顯是受了極重的傷。
他胸口的陷落不是被溪谷里的石頭撞出來的,而是被一件法寶擊中。
昨夜他被幾名散修強者追上,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戰斗,最后他被逼入絕境。
眼看著便要被圍殺的時候,他咬著牙跳進了山里的一條暗河。
那些散修強者不敢在那般黑暗的環境里繼續追殺,只好再作想法。
暗河穿過山脈腹部,分作無數條,其中一條從這座無名野山的崖壁里落了出來。
他相信那些散修強者應該無法確定自己的位置。
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并不代表安全,他能感覺到危險還在。
他的視線穿過石縫,落在天空里。
遠處隱隱可見劍光。
不知道是青山宗還是無恩門,這里離海州應該不遠,西海劍派高手的可能性也很大。
如果這時候他被這些宗派的高手發現,必死無疑。
一名老書生忽然出現在溪谷里。
他看著石縫里的柳十歲感慨說道:“真不明白像你這樣的人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柳十歲開心地笑了起來,牙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