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真的不懂,問道:“為何?”
“我沒想到一朝入定,再醒過來時,霧便退了。”
白早說道:“如果我早醒過來一年,不,哪怕只是數十日,那也該多好。”
井九還是沒明白,問道:“什么意思?”
白早輕聲說道:“一切仿佛還停留在六年前,如果我能提前醒來一天,便能多了解你一點,這樣多好。”
不著一字,盡顯情意。
井九懂了,心想這事兒有些棘手,說道:“大道朝天,迢迢無期,若有機緣,總會再見。”
這是拒絕,或者說躲避,而且對他們這種聰明人來說,并不委婉。
白早怔怔地看著他。
寒霧已退,白城外的原野不像前些年那般寒冷,但風其實還是有些涼。
她耳畔發絲輕飄,就像是在風里瑟瑟發抖的小白花,顯得極其柔弱。
就在井九準備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她伸手把發絲攏到耳后,輕聲說道:“是的,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
井九心想這又是什么意思?
“洛師兄死了,但這件事情的真相我肯定要告訴父母。”
白早很自然地轉了話題。
井九說道:“當然。”
白早想到某件事情,微笑說道:“柳十歲與你的關系看來真的很好,完全不像傳聞里那般。”
井九心想童顏與你的關系也很好,只是你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全部真相,不便告訴你。
院門被敲響,顧清的聲音在外響了起來:“師父,西海劍派桐廬求見。”
……
……
桐廬盯著井九的眼睛說道:“我要與你決斗,待你回青山休息好,傳劍書于我。”
井九說道:“為何?”
桐廬說道:“因為柳十歲殺了洛淮南。”
說完這句話,他看了白早一眼,眼神里滿是失望,沒有再說什么,拂袖離開庭院。
井九說道:“他知道了。”
“是的,不然他應該感謝我們讓大師兄多活了三年。”
白早冰雪聰明,自然知道他說的何事,“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他知道大師兄說的故事是假的,為何還如此憤怒。”
井九說道:“因為在真實的故事里,洛淮南對不起我們,卻與他無關,他的命始終是洛淮南救的。”
白早說道:“大師兄為何會把真相告訴他?”
井九說道:“誠實?”
“如果是以前我會這樣認為,但現在我都不知道大師兄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說完這句話,白早沉默了。
晨風再次吹亂她耳畔的發絲。
井九說道:“我也不知道。”
他只見過洛淮南一面。
隔著百丈風雪。
……
……
“師叔回來了!”
“哪個師叔?”
“小師叔!”
“井九師叔?”
“是啊!”
正午的陽光下,洗劍溪亮得發白,不似金鞭,更像一條玉帶。
溪畔的樓閣里,響起無數聲驚呼。
十余名洗劍弟子再也無法安坐,擠到窗邊,望向天空里緩緩落下的劍舟。
……
……
(小白花肯定不是白蓮花,我特別喜歡間客里的小白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