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末峰里到處都是風。
樹林被吹的呼呼作響,青葉不停落下,卻掩蓋不住猿猴的尖嘯。
猿猴的尖嘯聲很凄厲,但并不是示警,也不是畏懼,而是喜悅到了極點。
樹林里的小屋門沒有關死,被大風吹動,不停關上又開啟,發出啪啪的聲音。
峰頂的殿樓有禁制,沒有出現這樣的情形,但也是樹葉亂舞,到處都是沙塵。
洞府深處忽然傳來一聲悶響,禁制解除。
一道煙塵從里面噴了出來,看著就像是一條黃龍。
片刻后,趙臘月從洞府里走了出來。
只見她蓬頭垢面,衣服上到處都是灰土,看著很是狼狽,眼神卻是一片湛然。
她的眼睛更加黑白分明,直視之時仿佛昏曉交割,自然生出一抹凌然劍意,然后漸寂。
她走到崖畔,看到那道破空而至的紅光,很自然地伸手接過。
看著手里的弗思劍,她神情微怔,心想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又弄的這么亂七八糟了?”
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井九馭劍落下。
趙臘月靜靜看著他,忽然問道:“劍峰?”
井九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么,說道:“左易。”
趙臘月確定這是個真的,便笑了。
梨渦再現。
……
……
顧清與元姓少年落在峰頂。
看著眼前的畫面,元姓少年呆了,問道:“師父……有酒窩?”
顧清說道:“有啊,當年梅會上師父給她插花的時候,至少幾百人都看到過。”
元姓少年震驚說道:“我可一次都沒見過……噫,師父怎么回去了?師叔剛回來難道她就又要閉關?”
井九也不知道為何趙臘月忽然轉身回到洞府里。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
他看著峰頂熟悉的景致,感受著溫暖的春風,覺得這里果然比苦寒雪洞更適合犯困。
至少竹椅不會被凍的太硬。
意動。
那張竹椅出現在崖畔它最經常停留的地方。
那里的地面甚至已經有了六處凹陷。
井九躺了上去,嗯了一聲。
顧清知道,這是師父舒服到極致才會發出的聲音,就像尋常人的長嘆。
元姓少年忽然喊道:“師父,你又回來了?”
趙臘月從洞府里走了出來,頭發濕漉漉的,末端淌著水,身上也換了件干凈衣裳。
顧清很是佩服,又有些擔心,洗澡洗得如此之快,實在不像姑娘家。
趙臘月走到竹椅前,示意井九挪開腿,然后坐下。
井九取出陰木梳,開始替她梳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