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書生的境界終究與西王孫還有一段距離。
如果不是管城筆護主,他這時候應該已經身受重傷。
西王孫向前再踏一步,氣勢更盛。
老書生沒有退讓的意思,靜靜看著他,眼神里帶著解脫與釋然的感覺。
西王孫忽然神情微變,轉首望向東方天邊。
不知道他感應到了什么,竟是毫不猶豫轉身就走,瞬間變成一道劍光,消失于天際。
異變陡生,他依然不想放過柳十歲,臨走之際輕拂衣袖,一道劍意向著柳十歲的胸口而去。
柳十歲受傷極重,無法避開此劍。
小荷撲到他的身上。
下一刻,她醒過神來,不禁有些后悔。
不知道是這些年那個鐲子對她心靈影響太大,還是這些年她總想著這件事情,讓柳十歲活著離開已經成為了某種執念,她想都沒有想,便已經撲了上去。
自己怎么這么蠢呢?接下來自己應該就會死了吧,這算不算是蠢死的?
小荷自嘲想著這些事情,卻發現死亡并沒有到來,甚至也沒有感覺到疼痛。
她坐起身來,發現自己沒有受傷,不禁有些茫然,然后注意到柳十歲的臉色很蒼白,正看著自己身后。
小荷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發現那名老書生站在他們的身前。
老書生神情平靜,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做,手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扇子。
柳十歲見過這把扇子。
當年在小山村里,老書生輕輕一扇,便把一名玄陰宗高手的陰魂散的灰飛煙滅。
但剛才他看得很清楚,老書生只來得及拿出扇子,卻什么都沒有做。
“您沒事吧?”
他顫著聲音問道。
“沒事。”
老書生說道。
話音方落,崖間出現啪的一聲輕響。
老書生還是穿著那件洗至發白的藍色長衫。
長衫前襟上忽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噴涌而出。
……
……
朝歌城還在下雨,淅淅瀝瀝,很是煩心。
太常寺的烏檐被雨水洗的發亮。
檐下的人們有些心煩意亂。
不管是太常寺還是清天司的官員,今天都太忙了,朝歌城里到處都在抓人,到處都在死人。
而且他們知道明天也不能休息,往后幾天會有更多人送進朝歌城,被送進鎮魔獄,等著被他們審訊問話。
當然送到他們面前來的應該絕大部分都是尸體。
不止殺人,不老林的刺客自殺的水準也相當高。
剿滅不老林最困難的事情,便是找到他們隱藏在朝廷與正道宗派里的奸細。
問題在于,那些刺客事敗后都會當場自殺,根本無法找到線索。
“還有件極困難的事情一直都被眾人忘了,因為在今天之前沒有人敢奢望能有這樣的機會。”
鹿國公看著金明城說道:“那就是抓住不老林的幕后首領。”
西王孫很神秘。
傳說他是西海劍神的師弟,擁有西海劍派極大權勢,但除了每年四海宴上的勝利者,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就算是那些四海宴的勝利者,誰知道他們見到的西王孫是真是假?
這樣的人物如果消失在人海里,很難再把他找出來。
“他應該是破海上境,甚至可能更高,放眼朝天大陸能夠穩勝他的人不多,去再多人都有可能讓他跑掉。”
金明城說道:“所以重點是確定他的位置,當然開始的時候陛下只是想埋一道閑筆,沒抱太多希望。”
鹿國公這才知道原來朝廷早有安排,感嘆說道:“難怪幾年前皇宮里的那幅江山圖忽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