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鼻頭通紅的老者自然也不是果成寺的火工頭陀,而是玄陰老祖。
玄陰老祖惱火說道:“那你為什么一定要來這里?”
陰三嘆道:“我此生罪孽深重,想求佛法解脫。”
玄陰老祖呸了一口:“從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哪句是假,但這句肯定是假的!”
陰三微笑說道:“也許是真的呢?”
“別處倒也罷了,這里可是果成寺,住持佛法深厚,絕不弱于我,更不要說還有位不知深淺的禪子……”
玄陰老祖語重心長說道:“若被發現了怎么辦?我能跑你怎么跑?”
陰三笑容更盛,說道:“我跑不了,那你可就慘了。”
玄陰老祖苦笑說道:“所以我才擔心啊。”
陰三沒有再說這個話題,走到窗邊望向夜色,說道:“以前我就對你說過,我喜歡柳十歲這個孩子。”
白城那座廟前寫得清楚。
求佛求道求自己。
不管求佛還是求道,最終求的都是自己。
或者他想要求的,便要落在柳十歲的身上,不然為何會相遇在佛廟里?
他想著這些問題,雙手背在身后緩緩摩挲著那支骨笛。
骨笛已經變得越來越光滑,那道細細的紅線卻越來越清楚。
玄陰老祖在后面看著,瞇著眼睛想道,難道這支骨笛便是他用來隔絕青山大陣、并且與神魂相連的手段?
如果自己把這支骨笛搶過來,或者毀掉……那會發生什么?
“你在想什么?”
陰三忽然轉身望向他。
玄陰老祖神情不變,眼睛依然瞇著,說道:“你一直說那是你的青山,簡若山也是你的后輩,為何要殺他?”
陰三笑著說道:“死在我手里的青山弟子,要比你殺的多很多。”
玄陰老祖贊美說道:“你殺死的青山敵人更多。”
陰三擺擺手,說道:“初子劍沒有找到,蘇子葉的尸體也沒有找到,你有什么看法?”
玄陰老祖神情不變,心里卻是驚駭至極。
陰三現的境界還很低微,有很多事情需要倚仗他。
如此隱秘的消息,他都不知道,為何陰三卻清楚?
難道說他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已經與不老林的殘余……也就是最精銳的那些人聯系上了?
想著這些事情,他非常認真地回答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
……
僧人吃素,所以寺廟四周總會有很多菜地。
果成寺如此,遠在西南的寶通禪院同樣如此。
菜園里的絲瓜已經全部被摘光,只留了幾個預著老透后用來洗碗。
夏天已經過去,紫茄子沒了,還剩了些青茄子。
蘇子葉的臉也已經由紫色變回青色,毒素已經除凈。他躺在床頭看著何霑與童顏斗嘴,覺得很是無聊,心想正派弟子如果都是這樣的人,當年是怎么把自家欺壓成這副模樣的?
“我確實不知道桐廬會怎么做。”
童顏坐在窗前,看著棋盤說道。
何霑走到他身后,不解問道:“那你為何同意他帶著初子劍回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