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言穢語與辱罵聲忽然停止,人們覺得有些驚恐。
“看你們這膽子,不就是霧嗎!先回去,天亮后再去村子里搜,挨家挨戶!”
一名管事破口大罵道:“這些膽大包天的泥腿子,不殺幾個是真不知道規矩了!”
……
……
聽著霧里傳來的這句話,井九沒有回頭。
但他知道過冬在看著自己。
……
……
那名管事忽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叫喊。
那些家丁在近處看得很清楚,管事揮舞著雙手,慘聲呼叫著,雙手在空中不停地撲打著什么。
緊接著,管事臉上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仿佛無形的力量吸噬,直至剩下一層薄薄的皮。
只是瞬間,管事便沒了呼吸,重重地摔到地上,變成了一具干尸。
“鬼啊!”
“是僵尸!”
看著這幕畫面,再想著霧里斷掉的前路,那幾名家丁被嚇的臉色蒼白,連聲尖叫著逃了回去。
……
……
既然是鬼,還是吸血鬼,那么偷走馬車的就不是人。
孫家老爺就算不被嚇走,也不會去為難那些無辜的村民。
離開村莊不遠便是原野,井九放下韁繩,回到車廂里,讓馬自己行走。
過冬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用的是什么妖法?”
井九說道:“一個戲法。”
車輪碾壓著堅硬的泥土與更堅硬的石頭,有些顛簸,這讓他再次想起顧家的那輛馬車。
過冬全身在繭里,有天然的緩沖與包裹,自然不在意這些,漸漸睡去。
此后大部分時間,她都在沉睡,就像當初白早在雪原一樣。
不同的是,她偶爾會自己醒來,與井九說兩句話,問問到了何處。
數日后,馬車到了某座城外。
這座城并非他們要去的大原。
井九看著城里頗為繁華,趕著車進了城,路上順了一頂笠帽,走了一段時間,終于看到了那間醫館。
馬車停在醫館外,他戴著笠帽走下車,抬頭看了眼醫館匾額,走了進去。
找醫館自然不是為了給過冬治病,能治好過冬病的大夫還沒有出生。
井九與伙計說了句話,便被迎進了醫館深處。
陣法開啟,靜室無聲。
他對大夫問道:“西海那邊的情形我大概知道,我只想知道過冬現在怎么樣了。”
那位大夫有些狐疑地看了他兩眼,說道:“閣下是……”
井九摘下笠帽,露出了自己的臉。
那位大夫被他的臉驚得倒吸了幾口冷氣,覺得牙都有些痛,說道:“您就……您就……這么毫不遮掩?”
井九說道:“我沒有新的消息,只有金葉子,你們應該不會要。”
這句話的意思很清楚。
你們卷簾人看看我這張臉值多少錢。
那位大夫捂著側臉說道:“仙師,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我們確實不知道消息。”
聽到這個答案井九很滿意,臉上自然沒有顯露什么,起身離開了醫館。